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可一想到要杀了她就正中她下怀,李信风心里便闪过一丝不愉。
她必须死。
这种女人绝对不能为季连霖所用!
……
周常一系人轻而易举的就被灭光了,仓库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一路查下去,竟发现李信风早就回了连安,而他们正是在沈老爷的掩护下离开的。
江老爷大怒,与沈长风割袍断义。沈悸一直忙于找人,并不知晓此事。季连霖也有意瞒着沈悸,布兵排阵,计划一举歼灭李党。
一切都以雷霆之势进行着。
李军本就没多大的凝聚力,在数量众多的北阀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季连霖几乎是以碾压之势踩着尸体走来的。
得知自己败得彻底,李信风更是无所畏惧,直接把江黎吊到街上,鞭挞示众。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死死的看着脸色逐渐虚弱的女人,似乎试图在她脸上找到哪怕一分的痛苦和绝望。
可她却只是那样淡笑着,红裙染了血变得更红,血液顺着身体顺着脚尖滴落在地上,缓缓汇成一洼。
宛如盛放在血水中的白莲。
哪怕满头冷汗,哪怕浑身痛的颤抖筋挛,女人眼里也是可怕的平静,仿佛灵魂与肉体分离,不知痛,不知畏。鞭挞了整整十个小时,她不曾出声,如果硬要说的话,唯一发出的声音便是极痛时的低喘和不屑地轻笑。
李信风更是魔怔的一样,死死的看着她虚弱而不失妩媚的脸,扬手命令暂停刑挞,问:“你求饶,我留你一命如何?”
女人缓缓地眨了眨眼,微挑的眼角显出一抹冷漠,苍白的唇微微启合。
“不出半日,连安就要被攻破了,你再不杀我,往后你落在我手里……就不只是鞭挞这么简单了。”
“好,我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司令……再打下去就真的死了。”
冷笑,李信风垂眸:“连安被包围,总归没了活路,我死拉个如此美艳的垫背,似乎也不错。”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凡脑子没问题,都能听懂。
“是。”
突然,李信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今天七月初七啊……”
七夕节和美人同死,似乎也不错?
【黑化值统计:已上涨至92】
这次是涟漓估计失误了。
根本就没有半天,就传来了连安陷落的消息。
这时的她,双眸闭合,脸色苍白,脚底地面一滩血液,就像死了一样。
季连霖带人攻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庄子昂等人更是直接愣在原地,面带惊愕。
沈悸和季连霖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一瞬间冲了过去。可唯一不同的是,沈悸小心翼翼的割断了绳子,季连霖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她双目依旧闭着,双唇毫无血色。
季连霖看着她没有一处好肉的身体,指尖触了触她软软的,却像冰一样凉的脸颊。
“丫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他有些害怕的说。
涟漓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因为失血而凉透了,撑着意识睁开了眼,触目的都是黑白画面。
看到男人,她抬起左手想要抓住他的衣领,可看到那可怕的手指切口,酣然泪下。
“季连霖……”
“我好讨厌我自己。”
【黑化值95】
他颤抖的将她的左手按在自己胸口,其实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俊朗的面容心疼不堪:“没关系的,我们回家,你会没事的。”
她麻木的一哂,缓缓摇了摇头。
“沈悸……”
沈悸抹了抹泪,蹲在她面前,逼着自己扯出吊儿郎当的笑:“在呢在呢。”
“我妈妈有心脏病,你多用心。”
“我拒绝,你这是干啥?说遗言呢?你家人你自己管,我……”看着她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沈悸越说越说不下去,埋头无声的哭了起来。
此时,李信风几乎毫不反抗的被人按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看着男人怀里的女子,低笑出声。
如此模样,倒有了些人间烟火气。
恐怕在场的这群人……都没见过这女人那番冷漠得可怕的模样吧。
“我去找医生。”沈悸再次抹了一把泪,起身向医馆跑去。一名老者被他扯过来后,畏惧的跪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
“你快救她!”
“救不活我杀了你!”沈悸孩子气的为难人。
老人视死如归的闭了闭眼,他从凌晨开始就亲眼看着这女子被鞭挞示众,自然为她的一身傲骨所折服,但已经成这模样,根本就救不活啊!
涟漓无声的轻笑了一下,低如蚊呐的声音在更加死寂的环境中飘过。
“沈悸,不要让老人家为难。这是命……”
“去他妈的命!”
“沈悸……”她轻叹一声,疲惫缓慢的眨了眨眼。
久久未出声的季连霖看向老人,问:“有没有办法吊着命?”老人想了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