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霖垂眼淡笑,想起那纸条上的内容,笑容又缓缓消失。
几公里的路程,为了不引人注目,季连霖先行骑马离去,庄子昂则在林中直行走近路。
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后,季连霖已经进了敌人包围圈,他们原地暂时静待机会。
李信风并不在此地,领头人是他的副官周常。
“呦,你还真敢自己一个人来?”周常玩味的笑着,眼中暗藏杀意。
他的任务,就是让季连霖葬身于此。
季连霖把枪扔在地上:“我要见她。”
“凭什么?”
“见不到她,我凭什么答应你们的条件?”
“你爱答应不答应,答应就放人,不答应就杀人,反正我们又亏不了。”
“……”
看着季连霖受制于人的憋屈模样,周常忍不住大笑。这边正在周旋,连安不起眼的平房里,余晴晚私自打开了门锁,扫了一眼身后眼冒兴奋的三个男人,脸上的伤疤再次扭曲,扯唇笑。
“只要玩不死就行。”
“等等。”大步走来的李信风一把把她甩开,身上浮现一股寒意。
“小姐,你在我这未免也太过自由了吧?”
“你们到底是跟谁混的?!”他训斥了手下一句。
三个男人瞬间怂了,扎着脑袋不敢出声。
余晴晚看着他的维护,眼底徒增扭曲的嫉恨,哑嘶的声音中带着嘲讽:“李司令不会也被美色迷惑了吧?”
李信风对着丑家伙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听到她不知所谓的话,一巴掌甩了上去,看着咣当一声撞在门上的人,脸色冷沉。
“蠢货,目光短浅的东西!季连霖还没死呢你就敢动他的女人?多等几天会死吗?!”
季连霖不容小觑,他不能让这家伙把自己推入死路。
余晴晚就那样靠在门上,低着头,神情忽明忽暗,眼底是散不去的阴霾。
涟漓靠着墙壁,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讥诮一笑。
“打骂女人的男人可不讨人喜欢。”
李信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为什么她要帮自己说话……余晴晚隐晦的扫了她一眼,捂着脸走了。
李信风眯了眯眼,反手关门,屋里重新陷入黑暗。
“季连霖去救你了,开心吗?”门缝微微的光亮落在他眉间,让那平平无奇的容貌都带了些许惊艳。她神情自若的淡笑着,哪怕长发凌乱衣裙肮脏,都掩不住那一身优雅和傲然。
“你真的以为他看不出那是阴谋吗?”
那是何等的信任。
她对那人无限的信任让他忍不住嫉妒。
实际上,那人配得上如此傲然绝艳的女人。
但……李信风眼底满是恶念。
必须毁掉。
见他缓缓走近,她依旧低眉浅笑,嘴角始终是一抹不屑的弧度,似乎一点都不畏惧将要经历的事。
“李司令,我倒是很好奇。”
“什么?”
女子骤然抬眸,眸光流转着入骨风情:“掩护你转移的那群占平人,是什么身份?”
天生媚骨。李信风一时被她那眼神看得缓不过神,愣了好久,才低眸掩饰住神情,别有深意的说了个名字。
“沈长风。”
她微微一怔,眸光深了几分。
李信风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坐到她旁边,侧头看着她:“喂。季连霖死了后,你嫁给我怎么样?”
她看都不看他,微微抬头,后脑抵着墙,侧脸线条柔软温和,纤长的睫毛微颤,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那个问题。
“你不杀我,我便会杀你。”
他知道她有那个本事,几天前为了抓她,自己可是死了十多个人。
这女人下手比一些男人还狠,刀刀见血。
想到此,李信风缓缓收起心里本就不多的柔情,冷哼一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她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延绵缓慢,不想再回答似的。
李信风表情有一刻的凝固。
他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好像什么都不看在眼里。
好像什么都不怕。
若非要说是傲气,那也不是。
更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观望态度,无论那些惨剧是否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论是被切断手指,还是刚刚即将被那些男人欺辱,她都一脸困倦,仿佛是正在看什么极其无聊的戏。
想着,起身走出了房间,在低头落锁的那一刻,动作一顿,黑眸中颤出圈圈的震愕。
陡然回忆起,藏匿于沈家人中出城的那天,她不反抗,不求救,顺从的可怕……‘她在寻死。’
李信风心中不自觉的浮现这四个字。
利用他们来寻死。
如此来,那姓余的女人恐怕全然在她的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