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心里还是有些疑虑。她这孩子她最清楚了,要是真被威胁,为了大局,她也会自己受着。
若不谈那季家二子的性子的话,他自然是顶好的一个人,连囡囡能不能生育都不在乎……可那个前提本身就不成立。
想着,目光突然落到女儿锁骨上那淡淡的红印,表情一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一眨眼,女儿都嫁人了……
刚醒的明暮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头钻进涟漓怀里:“我好想姐姐的,你都不怎么回家了。”
她笑着刮了刮他鼻头:“对啊,明暮有没有听话?”
“有的!”
江夕在一旁孤零零的站了一会儿,最终沉默的离去,背影寥落孤冷。
曾经,她也是这样对他的。少年撑开伞,惨淡一笑,走进了阳光里,左手试探了伸出伞的保护范围,一阵灼烧的刺痛从指尖传来。
疼的他想落泪。
他也好想和别人一样站在太阳下,可他天生就是靠黑暗存活的怪物。
对他来说,光有多美,就有多致命。
指尖很快的红了,他不得不收回手,眸光一闪,面无表情的抬脚离开。
……
近些日,余晴晚患了重病,闭门不出,日日呕血,季云霆找遍了各个知名医生都治不好。
求医无路下,他只得找了一个术士。
“这位军爷,可否借步谈话?”
季云霆为余晴晚塞了塞被子,点头跟着术士走了出去。“晴晚到底是怎么了?”
“余姑娘是犯了刹,她是不是多有血光之灾,命格一直不顺?”
“是……”
“追根溯源,方可破解。”
“请明示。”
“一切都是因为引发这些事的那个人,只需得其心头血为药引三次熬制内服药即可。”
季云霆脑中浮现那个倨傲艳丽的女人……脸色难看了几分:“请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术士淡淡一笑:“军爷心里有了答案不是吗?”
“……不行,她不行,有没有别的办法?”
术士叹了口气,摇头离开。空留季云霆面露挣扎的站在原地。
江黎……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单独见她,就说平白无故娶人家心头血,他也做不出那种事。
可是……晴晚会死。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屋内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
脸色大变,推门跑了进去:“晴晚!”
她这次一吐就是半碗的血,季连霖看着那一碗血红的液体,急得慌乱无措:“晴晚……”
“云霆,大师怎么说的。”她惨白的脸上满是强撑着平静的笑。
“说……”他忽然顿住话语,遮遮掩掩的不作声。
余晴晚嘴角的笑僵了僵,无力的闭眼:“看来,我没救了吗?”
“这是命啊……”
“有救!你不会死的。”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双眸黑亮,暗暗下了决心。
她却落下一滴泪:“别再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在女子眉间落下轻轻的一吻。
季云霆起身出了门。
他自然不会傻到亲自做那事。
“备车,去金光寺探望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