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着她呆呆的模样，路西法眼帘轻抬：“啊什么啊？”

看着两人过近的距离，她退了退，抿唇一笑：“这次谢谢你了，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他眉头微动，轻呵：“怎么，嫌弃我？还是怕我会连累你被上帝惩罚？”

别忘了，当初是你说，你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你要说话算话不是吗？

她没有反驳，已是很明确的意味。

路西法没有恼怒，甚至还顺从的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见他转身，女孩犹豫的拽住了他的衣服，颇有些想开口挽留的意味。

路西法把艾莉尔的心思都拿捏在手中，垂眼看到那慌张的放开自己袖子的小手，眼底压下一抹玩笑：“怎么？”

“没，没事。”

这次，涟漓没有在阻止他离开。

海面依旧波光粼粼，不为世俗所撼动，稀释了多少血液，又包容了多少泪水。阿依抱着阿婆跃入水中，露出头，看向岸上的人，遗憾的看了看小渔村的方向，说：“连累了你……真的很抱歉。”

但他能说的，也只有抱歉……

余生的日子中，阿依日日徘徊在此片海域，守护着那座浅海中的墓碑。

——阿依之母。

蓝尾人鱼立在海底，指尖轻轻的描摹着石碑上那四个并不好看的大字，一眨不眨的眼睛中布满了悲伤，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气泡，曾经的麦色皮肤在水中泡的白了不少。

这，是他亲手，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阿婆到死，都没有听见他认认真真的叫一声姆妈。

遥遥回忆，他小时候光着脚丫在沙滩上捡漂亮的贝壳，每每此时，老人便会坐在那个礁石上，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绽放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那时候，她还没有驼背，还可以直直的站起来，还可以撒网捕鱼，遮住一片刺目的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