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一些族人眼中又火热起来。
连之前对立的族人,部分都蹙眉思索起来。
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嘿,把抢占她人财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没想到咱这些号称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连些乡野村人都不如。”
“谁说不是呢,但凡我们有他们一半的胆量和不要脸,这会京城一半的产业田地说不定都是咱们的。”
众人纷纷扭头,便见人群外不远处,有两人正坐着院门口的大松树上,晃着腿闲聊。
见到这两人,众人面色微变。
尤其在看到他们手上拄在树干上的大刀,脖子都不觉瑟缩一下。
虽然四人留下后边每日穿着常服,没有再穿首日来时的御林军铠甲。
但他们都听说了,这四位是那位钦差特意留下看着姜梨花的侍卫。
据说这些侍卫老爷都是皇宫里出来的。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什么身世背景,只从戏文里听说过,这些人杀人如麻,连大官都敢随时杀。
杀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
之前与姜梨花不对付的人还天天念叨着。
希望姜梨花能犯蠢惹怒这些人。
可惜他们却只能见到这四位天天跟在姜梨花后面跑。
有人因此便放松戒心,以为这四人好相处。
直到某天,有人看到他们其中一人竟然手起刀落,把一个想要进村偷盗的窃贼双手斩断。
虽然当时见到的只有几人,可消息传出去说得有鼻子有眼。
加之他们本身的身份和戏文描述,众人便信了。
至此不管什么村人,都尽量远离这几位煞神。
连着遇上姜梨花都只敢远远瞧着或打招呼,压根不敢近前套热乎。
这会看到两人,哪怕是刚刚还很嚣张的陈三家几个,都忍不住头皮麻了一下。
村长见到两人,却仿佛遇到救星一般。
他立刻高喝一声,“姜梨花乃朝廷命官,无论如何,你们如今也算聚众闹事,甚至还要私闯官邸,重者可视为刺杀,若再不速速离去,便一起拿了上衙门去。”
说完,他忙小跑到松树前拱手。
“卓侍卫大人,习侍卫大人,乡人粗鄙,叫您二位见笑,也是老朽管教无妨,实在汗颜。”
卓子瑜手托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捧瓜子,边磕边丢。
“我说老村长,你这村官看来当着是做摆设的,我听说一些村子都有村规,村民若犯什么事,够不上衙门去的,便自村处置。”
“我也听说,好像轻者五十鞭或一百棍,重者驱逐出村是不是?”
“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不知道你们马头村有没有?”
“肯定有,马头村连巡逻兵都有,还出了一位八品官,肯定不会那般没有规矩。”
“对啊,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么,村长啊,你可得好好管管,拿出你一村之长的威严来。”
两人一唱一喝,村长越听脸色越僵。
因为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对方看似玩笑,实则已经下了命令。
村长头皮一阵发麻。
五十鞭?一百棍?人还能活着么。
可这两位已经开口,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心脏砰砰跳,只能强扯嘴角,想说几句求情。
没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便有不怕死的声音响起。
陈婆子跑上前,直接朝着松树跪下,哭得老泪纵横。
“二位大人,求您们为老婆子作主啊,可怜我儿子死在战场,老婆子怜惜三儿子往后要守寡,想着她年纪尚轻,于心不忍,想给她寻摸一门好婆家,谁知她却误会了,不止要杀我全家,还联合村长,逼着我家与三儿两孩子断亲,可怜我三儿死了都没有儿子送终,以后连个烧纸的血脉都没有,在地下受尽苦寒磨难,当娘的实在不忍,如今也只是想让孙子能回归他爹名下,官爷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也都是为了儿孙着想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