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勇信以为真地说:“这是张市长的房卡,条件不错,是个套间。这是会议材料。”
我也想开了,反正张国昌不在,索性放松一个晚上。
“大勇,”我接过房卡和会议材料说,“房产局的朱达仁是我的铁哥们儿,晚上咱哥仨聚一聚怎么样?”
林大勇爽快地说:“好啊,正想找人喝酒呢。”
深圳的夜晚既潮湿又闷热,在海天大酒店附近的一处露天大排档,我和朱达仁、林大勇喝得满头大汗,索性都脱了T恤衫,光着膀子喝得叫一个痛快。
一晃,一箱啤酒没了,朱达仁又要了一箱,其实我们仨每个人都有一箱的量,酒量都是在官场上练出来的。
“雷默,”朱达仁喝到兴头上突然沉重地说,“开完这个会一回东州,我就调到房产局物业总公司任总经理了。不瞒你说,前任总经理刚进去,上上下下牵涉好几十人,这他妈的官饭真不好吃啊!”
“别看这碗饭不好吃,还都打破脑袋想端这碗饭呢,”林大勇接过话茬说,“别看官场表面上为每个愿意登堂入室的人敞开着,一团和气,但实际上真正登堂入室的人一定是懂得权力来源的人,不懂得权力来源的人只能成为工具,这是绝大多数人。”
“大勇,”我饶有兴趣地问,“那么你觉得权力来源是什么?”
“那还用问,谁都知道权力来源于人民。”朱达仁兴冲冲地说。
“大勇、达仁,”我举起酒杯说,“《唐璜》中说,‘转瞬即逝的时光,才是我的最忠实的朋友,我的王国就是今天’,我们都是一些面对荒谬的人,来,还是为今天,为现在,干一杯吧。”
朱达仁和林大勇全都大汗淋漓地站起来,三个杯子响亮地碰在一起,我们仨全都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