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天岩匆匆入宫时,正撞见皇帝凝视着舆图上咸阳的方位,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
“朕要重建金吾卫。”
“七成兵员从世家子弟中遴选,三成吸纳寒门俊杰。给朕要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禁军!”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吴天岩的官靴在青砖上蹭出细碎声响:“陛下,府库钱粮吃紧,贸然扩军……”
“钱粮?”
李治突然冷笑,震得案上烛火晃动,“当年五姓七望把持盐铁漕运,垄断天下半数赋税时,可曾有人说过钱粮不足?”
“看看这些!当年河东裴氏私铸铜钱,荥阳郑氏圈占万顷良田,这些世家如今羽翼未丰,若不早作防备……”
“朕不能把难题留给后世。”
话音戛然而止,唯有窗外雨声愈发急骤。
吴天岩看着皇帝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却也明白陛下的忧虑并非毫无道理。
诏令颁布那日,长安城炸开了锅。
平康坊的酒肆里,世家子弟还是有些不情愿。
但现在的他们,对于朝廷的命令,那都是无有不尊。
当他们得知入选者可直接获封从八品武职,且能出入宫禁、面见天颜时,一下子渐渐变了味道。
河东裴氏家主连夜召集族中子弟训话,荥阳郑氏翻出尘封多年的兵书,甚至有寒门书生弃笔从戎,只为搏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大事,有人期待着新的机遇,有人担忧着未来的变数。
演武场上,烈日将黄土晒得发烫。
世家公子们褪去锦袍,身着粗布短打练习骑射,汗水浸透的后背洇出盐渍。
寒门子弟们紧握长枪,眼神中燃烧着对改变命运的渴望。
当他看到裴家嫡子因训练不力被罚跪烈日下,却咬牙坚持不肯求饶时,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