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烨浅浅抬手行礼，只叫了一声陛下，便没话了。

江柒柒记得这里的规矩是要下跪磕头的，但裴玄烨不磕，那她也不磕。

“陛下。”

江柒柒福了福身，跟裴玄烨如出一辙般硬邦邦地来了一句。

皇帝……

这是把对他的意见，写到脸上来了！

抿了抿唇，皇帝心底便涌上来阵阵烦躁，不怒自威的目光落在裴玄烨身上，有赤裸裸的厌恶。

但皇帝也懒得计较这等行礼的小事。

裴玄烨对他没好脸，是因为小时候的事，他知道裴玄烨对他有怨。

这也正常。

江柒柒对他没好脸，显然是对婚事的不满意。

这也正常。

正常就好，他现在最怕看见的就是不正常。

没得好脸，皇帝也不屑给裴玄烨和江柒柒好脸，冠冕堂皇地叮嘱了几句客套话，便一挥手让二人退下了。

裴玄烨和江柒柒整齐划一，立刻退走。

出了门，便往德贵妃处去。

德贵妃虽然没被赐封皇后，但是宫中位份最高之人，裴玄烨的婚事她也出力了，理应来拜见。

江柒柒敏感地发现裴玄烨情绪不太好了，那隐约浮动的恨，在殿内还能被压制，出了殿，便要压制不住了。

她浅浅叹息，说不了什么。

恨，这东西，真的只能自己承受着，旁人帮不了一点。

好在裴玄烨现如今自控能力还不错，来到德贵妃殿内时，已经平静许多。

但是，让江柒柒没有想到的是，静姝公主的母妃，贤妃也在。

“贵妃金安。”

裴玄烨对德贵妃行礼，仿佛没有看见贤妃。

江柒柒抿了抿唇，“贵妃娘娘金安，贤妃娘娘金安。”

还隔着静姝公主，江柒柒总不能当作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