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不动声色缓了口气:“乍然听闻,我的确动过杀念,凡事都瞒不过你。”
王曦月心道果然,越发攥紧他温热的手:“那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了不起,官家和皇后真要罚的不够狠,咱们再去说,叫她罪上加罪,不就行了?”
“听你的。”
“那不许嘴上说一套,实则做一套,说好了不弄脏自己手,你背地里做了,便是骗我。”王曦月乘胜追击,非得要得裴令元一个肯定的承诺才肯安心下来,“大婚时你答应过我的,此生绝不骗我。”
裴令元是心疼她。
身子骨本就弱,隔三差五吃药温补,还要养她心悸的毛病,好不容易身上才养出来几两肉,进一趟宫,叫李清圆作践了去,那迷香吸进去,御医再怎么说无碍,他想来都不会真无大碍,还不定要养多久才能把这点儿补回来呢。
他们两个是新婚,好些时候他难以自持,每每都要想着她身子弱,受不住,才能恢复些理智。
这样娇贵的养在家中,偏在李清圆手里遭罪。
他是恨不能立时把李清圆千刀万剐了去。
大约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与阴鸷始终没能逃过王曦月的眼,她索性跪坐在床榻上,稍稍支起上半身来,也不窝在他怀里了,这会儿目光能够与他持平。
王曦月又上了手,捏着裴令元下巴叫他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时,她眼中满是柔情:“知道你是心疼我,我自己也很生气,但要是官家和皇后不责罚她,咱们找几个人去杀了她,那叫泄愤出气。
现在是宫中贵人们本就有裁夺,倘或官家皇后不要她的命,我们去动了手,就算官家恩宽,不追究,心里到底会生出嫌隙隔阂来。”
她想得多,要他说,这才是没必要。
一个李清圆,还不至于就叫官家觉得他大不敬。
只是她话说到这份上,裴令元不想跟她争,更知她是铁了心如此行事,便无奈的长叹一声:“行,我知道了,既然答应了听你的,必定不会再私下有所动作,即便真觉得官家皇后轻纵了她,有什么想做的,也会跟你商量着来,这下放心了?”
王曦月脸上才漾开最灿烂的笑:“这件事情你都答应了我,那回不回禀长辈知晓,就让你做主吧!”
她一向是最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