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既然替他解了这场尴尬,他当然很乐意,拱手做官礼,把礼数周全之后,便匆匆告辞了去。
王曦月直到上了船,小脸儿都是垮着的。
彼时裴令元要安排那些所谓仪仗,她身边只有丹青和春云陪着。
见她脸色不好,丹青就劝:“等会儿世子过来,姑娘有什么不高兴的,同世子说一说嘛,才出门呢,别憋在心里呀,咱们离开家之前,老夫人特意交代过,就怕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全都自己憋着,那不好,是要做出病来的。”
王曦月只是摇头:“不是不高兴,就是见了这些仪仗排场,觉得心烦。丹青姐姐,总不能往后我只要想出一趟远门,都是这样的阵仗吧?难道我想自己出去玩一趟,都不成了吗?”
“这……”
丹青不是不懂,而是有些话轮不到她一个做奴婢的说。
正赶巧裴令元安排完那边的,叫随行那些人都登了别的船,又吩咐下去,只说王曦月喜静,一路上都绝不许他们上这艘大船来惊扰,至于羊皇后特意安排的一百随行禁军,倒是点了二十个他从前见过,或是有些交情,知道人伶俐又话少的,放到了他们的船上,不过也只让他们在一层行动,不许上到二层三层,横竖王曦月的安全问题他早安排妥当,又有他在,不会出太大问题。
这会儿上了二层,刚好听见王曦月后面那句,也见了丹青面上的为难。
裴令元笑着上前,抬手在王曦月发顶轻柔了下,替她拂去鬓边落花,那不知名的野花,大约是方才在码头岸边时候,随着微风而起,落于她发间而止:“成是成的,就是官家膝下的公主们出行,也不是次次都要这样的阵仗的。”
王曦月眉心蹙拢:“那怎么我回河间府探个病,弄得这样子?表兄又不是没瞧见,这一大清早的,方才往来百姓驻足观望,我看着难受死了。”
她又不是街上的猴子,给人家看戏看热闹的。
裴令元陪着她回船舱,丹青拉了春云没跟上。
二人进了船舱中,她坐好,裴令元在她对面落了座,才接上前面的话:“西北案子才了结,我跟你说过,永嘉郡王这次绝对讨不着好了,结果如何,只在官家一念之间罢了。
这对于国公爷来说肯定是好事儿,皇后会把这个好处算在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