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如看来未必。

细细想来，小表妹来凤阳这一年的时间里，确实发生了好多事，大多都非她所愿所想，但每一次她逢凶化吉之后，真的像寻常小娘子那样哭哭啼啼，被吓破了胆吗？

其实从没有。

她坚毅，勇敢，用最坦然的态度面对每一次的风波。

无论是性命攸关，还是涉及到她自身清白。

甚至是事后平息风波，她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怨怼，更没哭诉过半个字。

当初她刚来，在河间府又是那也得处境，她们看小表妹满心满眼只有疼惜，长辈们更甚，只觉得她可怜，姑母去的早，大表兄又走丢，才弄得她这般艰辛的长大。

若是撇除掉那些心疼再看王曦月这个人——大抵是人家常说的，知世故而不世故吧。

她很有心，比家中姊妹都要多出几个心眼子，连她也是比不上的，

她如今看得清，二娘有句话说的对，是大兄愿意告诉她，长辈们也不管。

小表妹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娇弱可怜的小姑娘，长辈们和大兄只会比她看的更明白。

裴清如就笑了：“吓着她是不会了，她要是怕别人问，也不会过问外间事，便是大兄要与她说，她也一概不肯听的，免得祖母与阿娘问起，她没法子交代。”

“大表姐，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问你两句。祖母方才说完，我见阿娘都有惊诧，而你神色如常，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就知道你心下已经有所怀疑。”裴清如上前两步，拉了她手，牵着她一道往上房院去，“我怪你什么？早说过，咱们家的女孩儿从没有被拘着不许理会外头事的，便是我和二娘，听过的也不在少数。

过阵子你跟大兄要成婚，我们还要改口叫上一声大嫂，哪里轮得到我来管教你？

何况做了长宁侯府的世子妃，总不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将来有多少的人情走动要靠你，难不成闺帷内宅那些，还要大兄自己应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