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参奏,就算是已经坐实了阿耶宠妾灭妻的名声,官家不追究计较,应该也有裴令元的功劳。
告发是坐实罪名的,毕竟阿耶无可辩驳,接了官家训斥,就等于是认下了。
维护是为了她,总不能真叫官家一怒之下夺了王家爵位。
若如此说来——
王曦月眉心一动,握着崔氏的手,急急问她:“大表兄早做足了最周全的安排,防的就是伯府再来人纠缠我,所以这次我阿叔阿婶登门,说当日析产不能做数,要拿回去,不然就要告我忤逆不孝,侵吞家产,家里一点儿也不着急,表兄甚至还劝过我——”
她把尾音拖长,忽而想起昨日裴令元说的那些话。
让她不用怕,不用想,只管过她的日子,吃喝玩乐,一样也别耽误,就当没有王璋明和刘氏这两个人,天塌下来也有大舅舅和他顶着。
凤阳知府衙门的大门,她连进都不用进。
王曦月真以为那是安抚的话,怕她年纪小,经不住事儿,心里不受用什么的,宽慰她几句,能让她宽心一些是一些。
现在看来,不是的。
裴令元的确是成竹在胸,根本就不怕王璋明闹上门来。
他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应付得过来。
王曦月眉眼弯弯,忽然笑了起来。
裴清宛咦的一声,捏捏她手肘的位置:“阿月是气傻了不成?怎么还笑的出来?”
“去,怎么说你妹妹的?”崔氏拨开她的手,虎着脸说了她一句,才又拉下王曦月的手,握在手心里,“他劝过你什么,我不知道,但大抵猜得出,他是做了完全准备,胸有成竹,才会那样劝你。现在你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个事儿。
我生气,不想见刘氏,也并不是因为这事有多棘手。
只不过不待见他们夫妇这样的人,太可恨也太可恶了。
见了面,怕忍不住要骂她,说出去不好听。
你二舅母一向心直口快,也不拘这些,竟果然把她给骂跑了。
说起来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