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低头看了王曦月一眼。
王曦月则没事人一样,先看了裴清如一眼,才抿了抿唇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
裴清蓉进门当然是垂头丧气的样子,眉眼低垂,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崔氏。
崔氏见她那副德行,冷笑了一声:“你大伯这阵子朝廷里忙,前几天你又伤着还要养伤,所以同你说,等你伤好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看来你是根本就没有把你大伯的话放在心里了。”
她指尖点着桌案,哼的那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声音:“高门贵女,谁家的年轻女郎像你这幅样子,黄昏日薄,月色朦胧时候,跟着底下的婆子丫头偷偷跑到角门的下人房去吃酒赌钱?”
崔氏虽说是气恼的,可见着里裴清蓉,语气反倒平缓不少,还不至于是声嘶力竭的呵斥。
吃酒赌钱是确确实实被拿住的,裴清蓉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
崔氏说她,她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只越发把头低下去。
“吃酒赌钱,掉了你身上的暖火石,弄得角门偏厅走了水,简直是不成体统!”
结果她越是不说话,崔氏才越发气恼,一拍桌案,就差拍案而起了:“你难道不知偏厅放的那些东西都是极易烧起来的?大晚上出门,你带着暖火石做什么?”
裴清蓉才猛地抬了头看过去:“不,那不是我。”
她水汪汪的杏眼瞪圆了:“我是跟着婆子丫头们去吃酒赌钱……素日里我……我觉着没趣儿,既然今次被拿住了,也不敢扯谎,从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我就是觉得好玩,想着只是着自己家里跟奴婢们一块儿,也没有到外头去赌钱……
我病了几天,卧床静养着,憋闷得很,所以才刚一痊愈叫……”
她声音弱了下去,因为崔氏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也不敢再说,只为自己辩解起走水的那件事:“我拢共就三块儿暖火石,都在家里放着,出门也没带着的。
我常到后头角门那边去,知道偏厅的东西都是见不得火星的,怎么会带着——”
裴清蓉也不傻。
暖火石不是家里的奴婢们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