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立时又叫嚣起来:“你是表姐身边的婢女,自是帮着她说话的!这番话却难自圆其说。”
她坐在春藤椅上似乎有些急了,竟想挪下来。
还是裴清明一把按在她肩膀上,她才老老实实又坐回去。
可面上还是急切:“祖母,若我真的要害她,她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心,反过来搭救我呢?
也不必说什么不忍心见令虞表姐被我连累。
论起来,令虞表姐是我的表姐,跟表姐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根本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已!
难道我自己竟不顾令虞表姐的死活,反倒是表姐她心疼令虞表姐更多些吗?
这样的宽厚仁善,怕是古来圣贤也难做到的!
这丫头为了护主,连这样鬼扯的话也敢在您的面前说,可见是根本没有把您和咱们长宁侯府放在眼里的!”
裴清蓉想让她离开长宁侯府。
王曦月长睫闪了闪。
看来真是天生八字不合。
她进府第一日,未曾招惹裴清蓉,裴清蓉却已经先容不下她。
就好像这长宁侯府有她在一日,裴清蓉就浑身不自在一样。
说来也是可笑得很。
王曦月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又轻又浅的一声。
“是啊,我算是你姑舅亲的表姐,你何苦要这样来害我性命呢?”
她才准备开口呢,坐在旁边儿始终未发一言的申令虞却突然开了口。
王曦月下意识拧眉看过去。
假山上她叫曦月表姐时声音有多甜糯,此刻就有多清冷。
面容上也不见什么表情,清澈眸色中更是无波无兰,望向裴清蓉时,仿若在看的不过是个陌生人。
就连裴清明也是脸色骤变,忽而转过头来,目光凛冽睇过去。
申令虞气定神闲,端坐不动:“这样看我做什么呢?”
她甚至歪了歪头,语气轻飘飘的,尾音上扬着:“难道我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