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落在沈禾耳中，便出现了一道咬牙切齿但强撑着装出愧疚的声音：

“姐，咱妈已经跟我说了，我也知道错了，现在咱妈还伤心呢，说心疼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想让你回家吃顿饭，咱们好好相处……”

“不用了。”直到他憋不出新的台词，沈禾这才将手机拿了过来，直接拒绝道：

“我还在忙着案子，等开庭了我们自然能见面，不急。”

“你！”沈杰瞬间暴跳如雷，陈霞连忙夺回手机，瞪了他一眼继续哄沈禾：

“不碍事的禾禾，案子大不了也一块带回家做，主要是…我们现在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打算趁这几天有机会，把你爷爷那套老房子还给你呢。”

老房子。

沈禾奋笔疾书的手一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爷爷的房间。

房子虽然破旧，但那是爷爷的心血，况且……收回来之后说不定还能租出去赚些钱。

她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昏暗的房间中台灯的弱光将她照得若即若离，神色疲惫的闭了闭眼思忖。

纤毫可见的长睫挺巧，铺在一张柔软如玉，却又透着不合时宜的坚毅的脸上，在墙纸斑驳的墙上透出一道脆弱的身影。

半晌后，沈禾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的双眼坚定无暇，在挂断电话前落下一声：

“好，我会去。”

为了不让爷爷担心，沈禾一大早出门，没有告诉他自己今天请假，要回瑜县拿回产权证。

她看着墙壁泛黄，沙发破洞的出租屋，默默给自己打气。

但回想着这些年家里从来都只有找麻烦的份，现在这么反常的想要道歉，沈禾下意识觉得不妙。

她上车前犹豫再三，在和何远森的聊天页面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咬着唇退了出去，指尖无意识的扣着掌心。

“刚说要保持距离，现在又麻烦教授会不会不太好。”

她喃喃自语，在备忘录删删减减纠结措辞，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滴——美女，快点，再不上车我就超时了。”

“来了，师傅您稍等，抱歉抱歉……”

司机不耐烦地催促，沈禾匆匆应了一声，连忙复制了编辑好的内容发了出去，收起手机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