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走出酒店时,保安亭的大爷正用抹布擦着玻璃,见他出来,默默从墙角拎起把黑伞递过来。“小伙子,这么早出去?”大爷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目光落在他裤脚的泥点上,没再多问。
月寂接过伞的瞬间,指尖的进化信赖者突然发烫——西北方向二十公里外,异生兽的能量反应正像墨滴一样在雨里晕开。
他撑开伞,走进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伞骨上的水珠滴落,在地面溅起细碎的涟漪,像在重复某个被遗忘的承诺。
总是这样,也总会这样。
异生兽很守规则,在月寂死之前,它们要当清白的角色,但人类同样无情,无论你表现的多么良好,无论是奥特曼还是怪兽,亦或者异生兽。
对人类来说,一致对外是最正确的决策,消灭所有外来者,是人类共同的目标。
远处的平江路传来早市摊贩的动静,而他的脚步,正朝着与人间烟火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带着干涸的血迹,走向了郊外的异生兽群。
房间里,穆荼荼翻了个身,她睁开眼,却只看见一片虚空。
由于太困,她还是睡了过去,似乎忘记了月寂不在房间内的事实。
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谁在轻轻说着再见。
……
月寂踉跄地行走着,他身后的地面上漏下了点点血迹,大山上,东边的太阳还没升起,他撑着墙面大口地呕吐,
东边的山坳还浸在墨色里,只有几颗残星挂在天幕。月寂扶着树干直起身,目光扫过前方的树林——黑影幢幢的林间,竟散落着大片骸骨。
股骨被啃得只剩白骨,颅骨的眼窝对着天空,像是在无声地仰望。
那是幻觉。
他愣了愣神,但很快还是恢复了镇定。他用熟悉的方式包扎了伤口,这样孤独的处境让他心安。
孤独像苔藓一样爬上皮肤。他靠着树干坐下,雨水滴进衣领,贴着皮肤滑进伤口,激起细密的疼。
这样很好,疼能让他保持清醒,就像每次战斗到极限时,计时器的红光总能逼出最后一丝力气。
脚边的草丛突然窜出条银环蛇,吐着分叉的信子,鳞片在微光里泛着冷光。月寂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右手用风暴之剑迅速划过,“锃”的一声斩断蛇头。
黑血喷在他手背上,带着股铁锈味,他却连眉头都没皱。
毕竟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