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璜的笑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快走!”姜赤的声音传来,语气急切的不得了。
子衿寻声看过去,在一团黑雾下,大片大片的白色火焰,倏然就冒了出来,将他整个都包围了起来。
“白荒火!”珞璜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几乎不假思索的转身就跑。
子衿余光瞥见珞璜逃跑的身影,冷哼一声,脚尖一点,身轻如燕的就朝珞璜飞了过去。
珞璜如今已经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见着自己和子衿的之间距离逐渐缩短,珞璜咬咬牙,心一横,反其道而行之,整个人就朝子衿撞了过去。
子衿看着他飞来的身影,一抬手,一道火墙倏然而现。
猝不及防的,珞璜就要撞到这一堆火里。
不过好在他及时收住了脚步,身子倏然拔高。
子衿微微闭了眼,那白荒火竟然追随者珞璜的身影而去。
不知何时,原本晴朗的天色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黑夜。
珞璜喘着气,抽空看了天空一眼,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无数的黑暗中,一轮弯月慢慢的爬了上来。
清冷皎洁的光辉,慢慢的被云层遮住,似乎也遮挡在了这世间唯一的光亮,可不多时,云层又慢慢散开,一缕赤红的光晕,赫然降临大地。
那是血的颜色。
这才是真正的血月。
能引得天地动荡。
姬屿抱着燕意初的尸体,目光复杂的看着子衿,尔后又极慢的垂了下来。
“姜赤这家伙,怎么会惹到你这么个妖孽!”珞璜咒骂了一句,似乎也知道了自己今儿是无法从这里逃脱的,干脆也不逃了,大大咧咧的转身和子衿面对面的站着。
“你杀不了我。”珞璜尽量使自己平静的面对着子衿,“我集天下怨气而生,只要有怨气,我就能复活。”
“你能镇压我一时,却镇压不了我一世。”
“大不了等你出现的时候,我再来镇压你就好了,还是说,你觉得我这白荒火,还不能摧毁你的元神。”子衿哑着声音说道,“珞璜,我知道你恨阿月,可是他也曾是你的主子。”
珞璜眉毛一挑,似乎不太明白子衿话中的意思。
子衿默默地转了头,看向了地面上的燕意初。
此时面具已经碎了,纵然额间有一个大窟窿,可是熟悉得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他原本的模样。
月淮。
珞璜的面色一僵,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不可能,他周身仙气,怎么可能是我的……”
“珞璜,下面太冷了,阿月一个人会习惯的,你就陪陪他吧,就当是尽忠好了。”不知何时,子衿竟然将云燎给抽了出来,对准了珞璜的心口。
“这是你们魔界的魔剑,也是阿月当年的佩剑,用它杀了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说完,子衿也懒得再看珞璜的表情,轻而易举的就将剑刺进了珞璜的心口。
血瞬间就流进了云燎的剑身中,珞璜惊诧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眉眼苍凉。
数万年前,他就是死在了这云燎的手中。
没想到,数万年后,他依然折在了云燎的手中。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珞璜悲凉的笑着,夜风过,他的身子顿时就如沙子般,一吹也就散了。
子衿回到了地面上,她提这剑,一步一步的朝燕意初走去。
姬屿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他没救了。”
“不可能。”子衿显得很冷静,冷静到就像在说一会儿是否要回去用膳一般。
“子衿。”姬屿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天上,“你能克制一些吗?这样会引起恐慌的。”
“这与我有何关系啊!”子衿从姬屿的怀中将燕意初抱了起来,“我带他离开一趟,你自己回去吧。”
“那人间的事……”
“你放心吧,我虽然无意管人间之事,可是姜赤,我是不会放过的。”子衿淡淡道,伸手在半空中一划,一扇大门,便凭空出现。
在门之后,是无边的黑暗。
姬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抱着燕意初的尸首,走进了那扇门中。
在没有回头。
魔界,魔宫。
当子衿抱着燕意初一路横冲直撞的过来时,将魔宫的护卫都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君楚几人也刚赶回来,见着子衿浑身浴血的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
“你这是怎么了?”君楚伸着手,颤颤巍的指着子衿问道。
“不是我。”子衿言简意赅的回答,“阿月在哪里?”
“还是在原先的那个地方。”
“你们带我去。”子衿急急忙忙的说道,见着君楚磨蹭的样子,又忍不住怒呵了一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