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若无清瞳,我们的孩子……”
不过,马上,东方淮竹又扬起头,面上勉强带着一抹笑容:“不过小昙说了,清瞳并没有事,等昏迷醒来就好了。”
看着东方淮竹,苏牧也是默然,事实上,不仅自身愧疚,东方淮竹内心未尝就没有愧疚,苏牧觉的清瞳这样拼命是为了自己,但直面上,小妖精的拼命却是为了保护淮竹的孩子。
不管如何,无论对于东方淮竹,还是对于苏牧,都不会真的去想清瞳到底是为了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只知道清瞳所做的,便已然足够了。
苏牧虽然还想呆在清瞳身边,但并不想让东方淮竹担心,扶着东方淮竹便回去了。
…………
一片迷蒙蒙的雾气。
一只小小的蜘蛛与其它万千蜘蛛一般破土而出,从一介小小的未曾蒙昧之物慢慢觉醒了自己的意识,最终成为一只最为底层的小妖怪,然后与她一样的小妖怪一样开始每天拼命的织着蜘锦。
每天如此。
每一天都努力的吐着蛛丝,织着蜘锦,每一天都很疲惫,经常遭遇殴打,吃不饱,也穿不暖,甚至,哪怕不知道织了多少件蜘锦,却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一片。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努力了很久,却从未有一片蜘锦,却从未有一片属于自己。
虽然每天都很努力,每天都还过得很辛苦。
但总觉得,明天就会更好。
但日子,一如既往,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似乎从未改变。
似乎自己成了冬季下埋在岩石下刚刚破土而出,却遭遇岩石重压,遭遇寒风冷袭的嫩绿的新苗。
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在岩石的重压下死亡,又或者在冷风吹袭下瑟缩而死。
但忽然有一天,遇到了一个人,生活的环境忽然就变了。
没有再一如往日的每天织锦的任务,每天不会被人打骂,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就算住的,也是温暖的大房子,有着温暖的叠被,自己织的蜘锦,再也不用给别人,自己想为自己织成什么样的便织成什么样的。
好似在寒冷冬季刚刚在岩石下破土的嫩芽,一下子被搬到温暖的房间,不用遭遇寒冷的空气的侵袭,每天都可以晒着暖暖的太阳。
但突然有一天,刮起了寒风,下起了暴雨,似乎要将一切打破,似乎再将自己打回从前。
虽然那一刻感觉好害怕,也好想缩起脑袋,如同以往,只要将脑袋埋在泥土里,所有的殴打,所有的饥饿,谩骂都好似会消失一样,但似乎却再也无法将脑袋埋在了泥土里。
于是
抬起了头,开始了拼命。
但她是那样的弱小,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做到,只能被其如同用完的抹布一般狠狠地甩在地上,她什么也没做到,只能躺在地上。
她似乎也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