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与晨蓉听得大眼瞪小眼,没见过这么给人戳刀子,最后又给自己戳刀子的,这位赵小姐,可真真是个奇人了。
陆念眉却是明白过来,为何赵无双会如此了,一则她是个直爽的,二则她原本过得不是这样的日子,入京后,适应不过来,慢慢有了怨气,说话愈发的不好听了,她怕也知道这些话不好听,只是不知道,还能与陆念眉说什么,因而说完了后,又贬低自己。
陆念眉笑了笑,仿佛想起来当初刚入京的自己,柔声温婉道:“那你既是听了那么多,想来也知道,我原也不是京城人氏,不过比你早一年多入京罢了。”
“是吗?”赵无双上下打量着陆念眉,有些不敢相信:“可你明明跟她们没什么两样啊,倒是比她们还要漂亮些。”
陆念眉顺着赵无双的目光,也上下瞧了自己两眼,笑盈盈的说道:“赵小姐是说装束吗?这些不过是外物,待个一年多,也就熟悉了,我以前没入京的时候,许多穿戴还是粗布的,这种料子的衣裳,便是坐的久了都有起褶儿,在京外不适用。”
赵无双可算是找到知音人了,她连连点头,指着自己身上的枣红色褙子说道:“就是这样的,你看我身上这件,这个褙子这么长,都快到脚面了,过了膝盖,走起路来都要迈小步,步子大一些,要直接摔过去,半点不好穿。”
京城的淑女们,为着自己能有良好的体态,优雅的模样,穿褙子的时候,多是长褙子,若是步子大了些,褙子就能提醒了自己,还有许多人在腰间配了许多配饰,走起路来,若是听着动静大了些,便觉得是失仪,如此提醒自己,随时注意行为举止。
“各有千秋吧,那喜欢跑马的人,怕是连短褙子也不喜欢,更喜欢胡服多一些。”陆念眉实事求是的说道。
赵无双又认真看了陆念眉一眼,见陆念眉穿着一件浅鹅黄绡纱襦裙,轻轻简简的模样,但穿起来却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样子,倒是她,穿着长褙子,不伦不类的。
“那你是一开始就适应京城中的一切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在府里头,不闷得慌吗?”赵无双要被京城给闷死了,她在京外的时候,多数是在市井里头玩耍,可如今入了京,突然间束手束脚起来,被这个人说没规矩,被那个人说没礼貌,她都要气疯了,她都长这么大了,一直这么过来的,怎么突然间就什么都不对了?
“我还好一些,才入京便生了病,便是想出去也出不去,等病好了,也就习惯了,后来府里出了事儿,我到了镇国公府住着,有许多的事情要打理,也就不觉得闷了。”陆念眉想想自己的曾经,她还真的从来没觉得闷过,或是说,她是幸运的,即便白氏那般软弱,好在她有个大白氏这般的姨母,她从来没受过委屈。
“你入了京就生病?什么病?”赵无双皱眉嘀咕着说道:“我母亲也是入京之后不久就病了,我倒是没事,我父亲也没事,也是奇怪了,难道京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成?怎么许多才入京的人,说病就病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