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天镜是正序的播放着内容。
更加符合人类的观察习惯,也更像事件又重新发生了一次。
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三大音家的死亡,也明白了李八巧很可能是导致一切发生的源头。
少数人将罪责推给李八巧的人,认为是她得罪了大人物,引来这种祸事。
楼主不是拿来耀武扬威或是单纯赚钱的,她应该保护好她楼里的姑娘,这件事情她虽然是受害人,可她依旧有罪!
大部分人也有类似的怨气,但无论如何人死了,且她的无力也被所有人见证着。
悲伤溺流成海,无论如何楼里的客人,本来就是大音家的忠实拥趸。
亲眼见证着自己在乎的人事,被一双大手仿佛不在意般的冷漠撕碎,让许多人内心都发出了无可抑制的怒火。
他们想将石心姬撕碎,扒出她的心,看看是否像是传言一样是一块石头。
更要看看她背后的人,还有谁?
不过这一次台下客人的言语反应,还是以悲伤为主。
也许,毕竟三大音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眼前的一幕不过是刺激到了他们的泪腺。
也许,他们也已经想到了,需要让堂堂上华宫宫主,用奴颜去当一把刀的人,似乎已经是一手之数了。
他们满心愤怒,可终究没有丧失理智。
他们也在精明地看着台上,台上角们尚未暴露想做什么?
风刮起了前,盲从的浪花也没有方向。
......
修铭抬头看着天镜,这一次他在外面,观看着与刚刚‘亲身经历’的不同流程。
人在镜子内外,最大的不同是思维的流速。在镜子里他被时光裹挟,始终用自身的意识锚定着天镜的时序。
简单的说,他没有多少思考的空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在镜子外面,他的思维不必与镜子内部同速。
是一种抽离的第三视角,也是客人的视角,就像是看一场戏一样。
一边是梦中人,一边是戏中角。
两者本是一人,看起来却截然不同。
其实也不太相同,原来他记得这么多的事情,他自身却始终未曾发现。
记忆,一定程度欺骗了他。
视角差异翻找出了,他主动、被动筛选遗忘的许多细节。
例如,她的焦点。
哪怕是她看的是全体的客人,却始终在视线余光中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他明明感知到结果,却被他以一种纷杂的思绪线头,剪短抛弃将自己维系成一个完整球形线团。
原来是他的漠视,导致了许多问题的发生。
原来凶手中真的有他的一份,苦涩愈酿造只会愈苦涩。
第二次‘亲身经历’不仅让他发现了许多未注意到的细节,也让他对自己的‘冷漠’多了一份残忍的审视。
修铭明白这份‘自我苛责’终究只会是暂时的,很大程度也只是在事件恶化结果中自身作为的不满。
在还能做些什么改变时,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最多只是一份诱因。
他也不能预测未来的成相。
被偏爱也非他的选择,而是那一份目光‘自行’触摸了他这块冷冰,如果他始终完全不在意,他不需要对此付出任何的责任。
况且身为一名超凡视界的拥有者,一名超感的感知磁体。
他选择一定程度的关闭、筛选感知的阀门,或对进行阈值设限达成限流的目的,都是对自己脆弱人形与主体意识的保护。
五名城人的自主意识都是人形的。
人形与自主意识,是框架与内容的关系。
人形束缚着自主意识,也维系着自主意识不会向着不可名状方向发展。或崩散于虚无,或深落于深渊。
水面上的五名城,从来只能容纳这样的人存在,多一丝少一丝都会经历不同的浮沉。
这也是超凡的五名城,会在核心地带呈现褪凡特性的一个原因。
城里的人,受限的自主意识享受着这份安全,也不得不成为自身水桶的短板,让许多越级的长板感知,浸润而来的云汽露水不会一刻停留在桶内。
这一点在即使没有任何特殊的最普通五名城人身上,也是如此。
毕竟人连相隔仅一月的记忆,都会出现不可避免的模糊。
这个桶一直都坏的,上下都会漏水。
越强大的五名城人,也往往有着不同但愈加大的感知范围。
所承接的水份只会越多,所能保留不流逝的水份,却是相差不大的人形冗余量。
在试图向上走,妄图沾染神明职能的五名城人面前。
自身所限从来不是他们选择抛弃的桎梏,而是在时而潮涌、时而汐落的高城潮汐中,始终要保护的最后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