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儿子啊。”本想着把天尊拉起来询问，但一看到天尊那苍白的嘴唇，眼底的乌青，还有那骨瘦如柴，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亡凋零一样的身躯，阿蒙便停下了动作。祂坐在床边，将天尊落在床外的四肢搬上床，贴心的为他盖上棉被。

“我可不记得我跟谁有过一个儿子。”闭着眼，天尊享受着陌生男人的伺候，语气依旧没有情绪。

张了张嘴，阿蒙望着闭眼假寐的天尊，终是沉默的禁了言。祂眼神复杂的望着祂的老爸，祂喜欢的神明，黑眼明明灭灭，闪过无数种想法，有阴暗的，有愧疚的，交杂在一起，让没有多少人性的阿蒙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浓烈又沉重的情感。

长长的舒了口气，阿蒙看着很快进入熟睡的男人，从虚空中拽出一个保养的很好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金边眼镜。祂注视手中充当了一千多年慰藉的物品，轻轻擦拭过镜片，随后郑重的放在了天尊的床边。

静悄悄的关上屋门，阿蒙转身走向坐在石桌前，正无聊的玩着血红长发的女人面前。

“关于他现在的情况，以及当年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双手抱臂，阿蒙俯视那悠闲自得的母神，冷声问道。

“问这些做什么，既然你已经见过他了，自然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记忆，包括曾作为左登的，甚至曾经作为天尊那上千万年所有记忆。现在的他，是天尊，也不是天尊，没了那些记忆，你认为他还是你印象里的父亲吗？”

无聊的用手拂过天尊仍在桌上的书面，堕落母神的语气轻快的说道，祂饶有兴致的抬头打量着面前神情严肃的男人，嘴角恶劣的勾起。

“就像人类常说的前世今生，他都已经彻底死过一次了，现在的他，跟你的老爸可没有半点关系，你打算用过去的情感，过去的经历拽着他不放吗？你想把他带回你们的身边？”

沉默的听着，阿蒙没有回答，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望着天尊的房间。

“先不提天尊会不会跟你走，就算他会，你们地球上又有多少人憎恨着他，盼着‘原初’的彻底死亡，你一个天使之王，护得住他吗？”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母神微笑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会保护他的。”停顿片刻后，阿蒙沉声承诺着，无光的眼中闪过无数种情绪。

“哼”发出一声不知是肯定还是嘲讽的单音，母神没有再试图劝说，只是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度，“那么，你就试着去劝说他吧，福生的陌、生、人。”

没理睬母神语气中浓浓的嘲弄，阿蒙的身形明显放松下来，祂一撩衣摆坐到圆石凳上，从虚空中拽出一盒香烟，单手从中抖出一根，手指一搓，点燃烟草：“现在能跟我说说了吗？当年的祂是如何从命运的河流中脱困的，他现在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