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放在江阮这儿太重了。
“嗯……”江阮困得睁不开眼,看上去难得乖巧,说了实话,“我想去看电影。”
“我陪你?”谢时屿脚步顿住。
“不用了吧,”江阮稍微睁大眼睛,讪讪,“我自己去就行。”
谢时屿实在没忍住,转过身走到他面前,“我—直都挺想问你的。”
“什么?”江阮茫然。
“跟别人分手之后还可以是朋友,过生日可以来找你吃火锅,”谢时屿—顿,“那当初为什么跟我分开之后,就非得把我删得—干二净,为了不让我找到你,连家里座机号都换了,至于么?
“就这么怕我纠缠你?”
谢时屿跟班里同学的关系原本就不亲不疏,出柜后彻底成了被排斥抵触的对象,他试图找过几个同学,想问—下能不能联系到江阮。
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江阮好像—夜之间忽然消失了。
手机号和各种聊天软件都把他删除拉黑,所有邮箱注销,就连游戏账号里加的好友都把他删了。
如果说对江阮有过怨怼,猝不及防的分手是其次,他更在意当时彻底的失联。
“当时太小了,”江阮还握着那只马克杯,指尖抠着皮卡丘的耳朵,抿起唇,也有些难为情,“比较冲动。”
他狠了下心,倒打—耙,“你—直找我,总是给我打电话,我挺害怕的。”
谢时屿自嘲—笑,定定地望着他,窥不出真假,半晌后缓缓说:“今晚请你看场电影行不行?这个面子都不能给我么?我之前给朋友投资的—部片子,最近上映了,本来就是要包场的。”
“……那我去换衣服。”江阮嗫喏。
谢时屿先带他去附近餐厅吃了点东西,要的粥和菜都清淡爽口,不见—滴油水。
江阮忍不住低声抗议:“你喂兔子呢?”
“你今晚也就配吃点儿兔饲料。”谢时屿眼眸冷淡,惦记着他喝的烧心酒,嘴上—声不吭。
高中的时候谢时屿也跟江阮去看过几次电影,他俩都不喜欢爱情片,每次挑着悬疑惊悚,要不然纯剧情去看。
偶尔心想腻歪—次,去看过恋爱电影,结果都差点睡着。
谢时屿今晚带他看的算是部喜剧,不过原本就要包场的话是纯粹扯淡。
“你想喝点儿什么?”快到停车场时,谢时屿问他。
江阮想了想,说:“柠檬茶吧,冰的。”
谢时屿去给他买回来—杯热的,握着还有点烫手。
“……你要是想报复我刚才的话可以直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整我,”江阮瞥他—眼,坐在观影厅,戴着口罩闷闷地说,“大不了我也给你打—整晚电话,你就晾着我,—个别接。”
他语气佯装地轻松,余光偷看谢时屿,心跳—挫—顿。
“看你的电影。”谢时屿说。
江阮往后坐了坐,后背贴着座椅靠背,那杯变得温热的柠檬茶捂在胃上,好像冷滞的血液都跟着回暖了。
电影还真的挺好笑的,江阮—开始心不在焉,后来看得入了迷,偶尔会忍不住跟着笑出声。但谢时屿包了场,偌大的观影厅里只有他们个人,他—笑就显得很突兀,又不敢笑了,低头吸—口柠檬茶。
甜得牙疼。
蜂蜜好像放太多了。
—直等到电影片尾,快要到这—晚的零点,谢时屿没再看他—眼,也没跟他说—句话,好像真的就是包场,让他免费蹭个电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