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事了 许林宴做法事?

他望着柳时阴,有些疑惑:“这小娃娃是谁?”

“我知道,我知道。”孟图最先说话,“他是师兄的朋友,要在我们道观住一段时间。”

“啊?”老道士横眉冷对道,“林宴啊,你这是把我们道观当旅馆了吗?怎么能随便带人住进来,我们哪有那么多的房间,那么多钱再养一个小孩。”

许林宴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等老道士说完,才指着面前所剩无几的大锅炖道:“师父,这是他做的。”

一句话还不够,许林宴又加了一句:“你吃得最欢,大半锅都是你解决的。”还若有似无地瞟了瞟老道士手边成山的鸡骨头。

老道士:“额……”

两眼一瞟,他突然笑哈哈道:“我们道观虽然不是旅馆,但好歹也是救苦救难的地方,不就住个人吗,多大点事!别说住一段时间了,就是想一直住都没问题!”

老道士舔了舔嘴巴:“不过观里也没多钱养闲人,这样吧,小娃娃既然会做饭,这一日三餐就让你由你来做,也算付了房费。”

柳时阴想到他没几天就会离开幻境,也做不了几顿饭,便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行。”

“小娃娃不错。”老道士夸了他一句,然后盯着他的脸又咦了一声,“这孩子的面相,怎么……”

“师父。”

柳时阴挑眉,心中被挑起了一丝兴趣,正想听一听老道士会怎么说他的命格,谁知道老道士话刚一出口,就被一旁的许林宴给打断了。

许林宴道:“天色晚了,我们也要休息了,角落的那几具尸体,是不是应该弄到屋里来。”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这些尸人可不能见光。”老道士经许林宴体型,连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从身上掏呀掏,掏了半天终于翻出了梁三姑借给他的铃铛。

只见他手轻轻一摇,铃铛就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叮当声。

那些站立在角落阴影中的尸体,听到铃铛声后,刷地一下抬高了自己的手臂,一个接着一个,整整齐齐地跳到了老道士的面前。

孟图大概是经常见这类事情,早就习惯了,还在捡着锅里剩下的鸡骨头啃着吃。至于许林宴,他轻轻地握住了柳时阴的手。

柳时阴以为他是在害怕,还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以此来安慰他。

道观太小,能住人的地方就那两间,现在又多了个柳时阴,这几具尸体肯定不能安排进卧室里去。

大厅也不能放,祖师爷会不会恼不好说,但白天若是有村民过来瞧见了,一定会把人吓到的。

最后老道士纠结了片刻,还是摇着铃,把尸体大哥大姐们给安排进了厨房。

虽然地方挤是挤了点,但背朝阳,明天太阳出来了也不怕被晒到,也算是个好去处。

“你们委屈点,在这里呆几天。”老道士对尸体们说道。

尸体们眨巴着眼,还能说什么,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老道士又叮嘱了孟图,还有今天新加入来的柳时阴:“你们进厨房给我小心点,做菜时也别让火星子烧到了他们的衣服。还有,他们头上的黄符,可别给我摘了,到时候被他们咬了,你们可别找我哭。”

柳时阴又不是真的小孩,当然不会手贱去摘尸体头上的符。所以他很爽快地跟着孟图点了点头。

重新回到大厅,老道士对许林宴道:“这娃娃既然是你捡回来的,那之后他就跟你睡一个房间吧。他身上脏兮兮的,上床睡觉前,你记得先帮他洗个澡。咱们被子不多,臭了可没新的替换。”

柳时阴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穷的道观。

“行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大家都赶紧去睡觉吧。”老道士打了个哈欠,就抱着孟图走了。

大厅很快就剩下了柳时阴和许林宴。

许林宴和柳时阴对视了一会,才开口问道:“要我帮你洗澡吗?”

柳时阴:“……”

许家小公子学坏了。

这是真当他是七岁小孩了吗?洗澡他又不是不会。

厨房里还热了水,许林宴把水装桶提到了房间,方便柳时阴擦洗身体。

在柳时阴洗澡的时候,许林宴拿了一件孟图的道袍给他穿,道袍大了一些,但卷一卷,也还行。

两人都洗好了澡就上了床。

床不算大,但许林宴和柳时阴年纪小,身体没长开,睡一块也不挤,还略有空余。

今天玩了一天,还走了不少的路,柳时阴这具身体没顶住,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本来躺得板正的人就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许林宴身边。

小短手一挥,更是把许林宴当成了人形枕头,紧紧抱住了。

许林宴见状,也没弄开他的手,反而把人拢进了自己的怀中。这动作仿佛做了上百遍,上千遍,熟稔,自然又亲密。

月上柳梢头,整座道观都陷入了一片宁静。

次日一早,柳时阴是被公鸡的啼叫弄醒的。

他醒来时,许林宴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一出来,就听到了厨房那边传来了许林宴、孟图还有老道士三人吵吵闹闹的声音。

“这是在干嘛?”

柳时阴不明白一大早能有什么好吵的,遂循声而去,便看到了三人蹲在一个烧焦的锅前,你指责我来,我谴责你的画面。

柳时阴:“……”

孟图最先发现柳时阴,他惊喜地叫出了声:“时阴,你醒了!”

老道士眼前一亮道:“醒了正好,来来来,把早饭做了!”

许林宴看着锅里黑糊糊的粥,十分丧气地耷拉下了肩膀。

柳时阴瞧见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许林宴没好意思说,倒是孟图帮他回答了:“师兄想给我们煮南瓜粥,可是怎么煮那米都是生的,后面师父来了,说是水少了,又往里加了些水。又说南瓜粥得放糖才好喝,放了半袋子糖,没想到太甜了。”

孟图大概是尝过了,小脸蛋都皱到了一块:“他们又往里加了水,后面煮呀煮呀,不知怎地,就把粥给煮糊了。”

老道士吹着两撇八字胡道:“肯定是火太大了,这个锅不行,下次等师父有钱了,买个新锅再做一遍给你们吃,铁定好吃。”

柳时阴:真有脸说这话啊。

谁煮个粥疯狂加水加糖的。

看着许林宴垂头丧气的表情,柳时阴无奈地道:“你们都让开吧,我来做早饭。”

老道士和孟图最开心:“太好了!”

厨房不需要这么多人在,柳时阴把最闹的两个人赶了出去。

等水上锅烧开,柳时阴望着无精打采,还在数蚂蚁的许林宴:“南瓜粥你想喝甜一点的还是淡一点的?”

许林宴眨了眨眼,下意识说道:“甜的。”

柳时阴听了,就往锅里放了两块冰糖。没放多,因为南瓜本来就挺甜的,还放了红枣,冰糖就提个味,太甜就不好吃了。

看到他的动作,本来还有些沮丧的许林宴,瞬间愉悦了不少。

柳时阴瞧见后,心觉这人是不是被身体年龄给同化了,心情怎么说变就变,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看许林宴开心了,柳时阴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等粥好需要几分钟,柳时阴便和许林宴闲聊了起来:“你说没我们在,老道士和孟图平时都吃什么?”

看他们煮粥的架势,柳时阴都怕老道士要带着孟图饿死。

许林宴似乎看出了柳时阴的想法,笑着道:“饿死肯定是饿不死的,底下这么多村子,拿钱去雇人帮忙煮几顿饭还是可以的。”

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吃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干粮和馒头。毕竟这道观这么破,哪来什么钱次次都雇人。

而且水煮菜什么的,难吃是难吃了点,偶尔调剂下也还行。

柳时阴笑了:“难为孟图还能吃得这么胖。”

许林宴也跟着笑了:“他也不是一直这么胖的。”

粥这时候煮开了,柳时阴过去把盖子打开。他用勺子搅了一下,尝了一小口:“熟得正好。”

柳时阴让许林宴把粥端到院子去,自己则把大家的碗筷都拿了出来。

老道士和孟图已经搓着手等了很久。见粥来了,也不怕烫,先搅了两勺在碗里,哈着气就吃了一大口。

吃完,一大一小连连夸起了柳时阴:“好吃,太好吃了!”

“时阴,你好厉害!”

“小娃娃可以啊,手艺不错,以后要不要开个饭店?”

许林宴看着一边吃一边说个不停的人,没好气地道:“吃就吃,说什么话呢,也不怕噎着。”

“唔唔唔……”

两人鼓着脸颊唔了半天,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柳时阴和许林宴懒得管他们,自己也盛了碗粥,吃了起来。

他们吃到一半,有村民来道观了。

“道长,道长,你明天有空不?”

老道士搁下碗问道:“咋了这是?”

来的几位村民道:“我们李家庄的,家里的老母昨晚上噎了气,想请你去帮忙做个法事。”

“这样啊,正好我……”老道士刚想应下来,门口又来了一波人。

走在前头的人明显富贵很多,大腹便便的,衣着华服,身后还跟了几个下人。

他见着老道士,就像是见着了多年的老朋友,语气热络非常:“章道长,久仰大名了。我是刘桥,刘家庄的。”

旁边的村民小声说道:“这不是刘家地主吗?怎么也上这边来了?”

他附近的同伴道:“你不知道?他爹前几天出了意外,人没了,所以找人做法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又一个人道:“不对啊,我有个表哥的妻子就是刘家庄出来的。听他说,刘家地主有认识的道长,在他爹死了第二天,就把人请去做了一场很大的法事。怎么现在又跑来找章道长了?”

“算一下时间,他爹死了得有快七天了吧?这是想在头七这天再弄一场法事吗?”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法事一办就是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