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了然,回房找出钥匙,轻手轻脚,做贼似的下楼,去对面开锁。
入室盗窃的事后,颜烟买了个锁备用,共三把钥匙,其中一把放在自己这里。
颜烟拧开锁,“怎么忽然回来?”
“我以为还在录制。”向文茵答。
录制?
无人通知向文茵录制已暂停。
颜烟推门,带人进入,“刚通风不到六小时,安全性没问题,但还没有打扫。”
“不碍事,”向文茵跟着走进,“我住楼上,楼下打不打扫也没关系。”
嘉宾中年龄最大的,却最好说话。
无端,颜烟想到段司宇那句评价,年老色衰的小情儿。
但向文茵不算色衰,年近四十,但看面相,也才三十左右,跟林韵差不多。
大厅狼藉一片,干粉散了,水却满地,四处脏脚印,东西东倒西歪,烧得半烂的沙发,碎了的茶壶。
颜烟扫一眼,盯着地上的水,心里抓狂,实在没法忍受,去后院拿拖把。
颜烟埋头拖地,将脏污和水一并拖净,等结束,才发现,陶瓷碎片已被向文茵收走,混乱的物品全部归位。
向文茵似是收累了,正坐在餐桌前,摆弄打火机的砂轮。
颜烟归位拖把,到厨房拿了瓶清茶,放到桌上,“没有糖。”
“谢谢。”向文茵勾唇,笑意有些落寞。
“你的
助理呢?”颜烟问。”
如果涉及法律层面,最多帮着报警起诉。
向文茵似被问住,认真思索。
“我怕离开他后,我会连综艺也接不到。我被封杀过,五六年,后来他帮我复出,我以为他很喜欢我,但他又能同时喜欢别人。我觉得我只是个消遣,什么都不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颜烟了然。
向文茵无法从金主身上获取认同,事业也受挫,两方面皆有挫败感,所以才想退圈逃避。
“我该分手吗?我这样是不是忘恩负义?”
“我不知道。”
但颜烟觉得,资源只有综艺,助理也无用,上节目还被欺负,甚至让受伤的人半夜独自回来。
这似乎算不上恩情,说是惨淡也不为过。
金主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如不做。
向文茵正感失望,又听颜烟说:“我得先去查资料,再评判方法和结果。”
“查资料?”
“方便的话,你得先告诉我,你的金......”颜烟一顿,改口,“他是谁。”
向文茵一愣,下意识说了名字,见颜烟点头记下,问她微信方便联系。
心口竟缓慢恢复平和。
——烟哥很靠谱的,无论什么事找烟哥帮忙,最后都会成功。
猛然间,向文茵理解了辛南雨的话。
原来这不是吹嘘,而是颜烟真的有种魔力,让她觉得这件事可以成功,无论客观上有多困难。
“我记住了,你去睡吧,明早还要录制。”颜烟说。
语气平淡,却令人安心。
向文茵笑着点头,“谢谢你下来帮我开门,晚安。”几步上了楼。
“晚安。”
屋内恢复寂静。
颜烟没彻底离开,到花园时停住脚步,找个摇椅坐下。
春日进入尾期,三角梅日渐凋谢,周围添了不少新品种。
西岛天空明亮,抬眼望,不止星,连星座都一清一楚,裸眼就能分辨。
颜烟摸出手机,对着星空摁下快门。
他最近总爱拍照,或许因快要离开,所以总想在手机里留下点什么。
通知栏提醒,他的好友申请已通过。
【向文茵:今晚谢谢,无论最后是否顺利,我都能接受。】
【yan:好。】
颜烟本该忽视,因为向文茵的情况明显很复杂,他没法做所有人的救世主。
但他还是主动问了。
因为向文茵身上,有一种曾与他相似的畏惧感,不仅对自己产生怀疑,还把枕边人视作获取正向情绪的唯一途径。
这不正常,也很危险,但他那时全然无知。
......
入职一年半,颜烟首次拿到a的绩效。
薪资上调,年终奖六个月薪资,除掉税超过一十万,他该高兴,但他没有。
只要学会
()与上司沟通,一切就能好起来。
颜烟曾这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