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阴德的

子弹划破了空气发出爆响,精确无误地击中了绳索。教官和建筑工人两个成年人从半空坠落,压力平分给了六七个同学一起分担,被稳稳接住。干邑侧着头,评估假如在场的只有自己能否成功解救。可能花的时间会稍微长一点?没有人托举的话,教官即便能活着下来喉咙也会受伤……

三分钟,自己修枪也差不多是这个速度。三分钟,人不会窒息而死。这种事干邑理所当然的知道。

“想什么呢你!”

肩膀被猛拍一下,回头再看正是喜气洋洋的松田阵平。第一次合作完成一次救援任务,自己还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这对于本性善良又年轻气盛急需证明自己的松田阵平来说无异于是最好的表扬。于是干邑自然地张开胳膊一把将松田阵平搂住,对着他本就凌乱的羊毛卷一顿乱搓:“怎么样?在团队合作里出力很高兴吧?”

松田阵平在他的怀抱里挣扎无果,出言抗议却全被堵上只能“呜呜呜”的叫,遂放弃挣扎任由被搓了。真奇怪,这几天幼驯染怎么总是过分地肢体接触和直球输出?看着对方无可挑剔的侧脸和笑容,他不合时宜的想:他家这个幼驯染好像一进警校就突然平白无故年长了几岁,看自己像看小孩看小猫,做事像那晚包扎伤口时一样游刃有余。想到这里松田阵平很不服气,从夹缝中抽出一只胳膊去揉萩原研二的头发。两人最后又浮夸的掐架,似乎不顾同学死活。

伊达航也是家长心情,十分慈爱。诸伏景光看了以后似乎很羡慕:“原来也有这样的幼驯染啊。”暗地里手痒也想试试降谷零金毛的手感。或许不像松田阵平那种粗硬蓬的发质,而是又软又顺滑的?降谷零没有察觉到幼驯染蠢蠢欲动的手,一脸嫌弃:“松田那家伙像个妈宝。”

诸伏景光先是被逗乐了,然后发现zero的形容也许无比精确——萩原研二好像一直在给松田阵平当饲养员,奉行小猫咪能有什么错的指导思想,也爱屋及乌的照顾自己、zero和班长,好像平白比他们都大了几岁——

不仅仅如此。总觉得最近几天身边的所有人对自己都很宽容。他眯了眯眼睛,不确定地想。假如食堂帮忙占座,出门主动帮忙带日用品,有了零食都是第一个找他分这种事情也算的话……只是班长和萩原平时就很贴心,这么做太正常;松田又太别扭,做了什么事巴不得谁都别知道;而zero……zero对自己而言几乎熟悉的像自己的半身一样的存在了,太过熟悉,反而反应不过来什么变化。

zero这算是灯下黑吗?诸伏景光哭笑不得地想。

自己也不能以为人家性格好就把人家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啊。

大家真是奇怪的态度,然而并不讨厌呢。

一周的课就这么上完了。星期六这天干邑和松田阵平起了个大早去赶新干线,坐到车上后松田阵平突然反应过来,抓着干邑说:“我们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去找人是不是有点冒昧?”

看着他少有的紧张,干邑笑着说:“我早就打过电话了——我问诸伏警官能不能周六见面,他同意了,我订票——呜小阵平又打人!”

松田阵平不爽地杵了他一下,然后抱怨:“萩!你现在干什么都瞒着我。你不让我打电话,然后自己悄悄打——绝交吧,绝交——”他假装愤怒地起身作势要走,被拖回座位上:“小阵平对不起!我道歉!道歉!”

两个人在新干线上闹了一顿,鉴于二位的长相实在是充满了让周围人心软原谅的魔力,又毕竟没有闹事,只算是帅哥表演小品;乘客们也就当看免费表演,偶尔还有自来熟起哄。松田阵平勉强被顺毛成功,坐在座位上不出声了,活跃度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干邑发现了这点,侧过头问他:“紧张了?”

“我没紧张——”

“没事的。”干邑顺手把上车前刚买的冰水递给了松田阵平一瓶,像没听见对方苍白但努力的矢口否认,“你在做的事很好,不用感觉不好意思。”

“……我也没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