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也是心里一惊。
倒是没有想过于桑之从老鸨手上夺过了整个青楼,反而是在猜于桑之是不是得了恩准被老鸨给放出来买些胭脂水粉和吃顿饭。
他也和老板一样义愤填膺:“这老鸨也太不会做人了。”
也不教教手底下的人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这不是给对面客栈送生意吗?
老板的脸越来越黑,看着也越来越不善。
而一街之隔,客来福这边。
客来福的掌柜这些天头都要愁秃了。
他接手这家客栈十来年,眼见着客栈一点一点衰败,又一点一点冷清。
他辜负了祖业,辜负了把客栈传承给他的爹娘,也辜负了豆腐西施对他的嘱托。
他撑着这家客栈,凭着老字号的招牌,然而到了现在,哪怕他卖了家产,恐怕也支撑不下去了。
“哎。”掌柜叹息。
后厨的小学徒跑到前堂来,客栈里太冷清了,如今正是饭点,居然没几个人来,他在后厨都没地儿帮忙,便来前堂看看,没成想看到了掌柜的叹气。
小学徒苦着脸:“掌柜的,我们客栈是不是要开不下去了呀?”
那他是不是就没饭吃了?
忧心忡忡的小学徒看着掌柜愁人的脸,深感自己即将要去街上乞讨。
“哎,别担心。”即使自己也在担心客栈的安危,但是掌柜还是习惯性地安慰小学徒:“这客栈开一天,就有你一天的饭吃。”
这句话虽然保证不了什么,但小学徒还是被安慰到了。
他握着拳头:“那我现在去外头看看,能不能找点客人过来。”
本来跑堂吆喝不是小学徒的任务,但是如今后厨没事儿干,小学徒自觉能多干点就多干点,一骨碌地跑出去,扯着嗓子吆喝。
“哎。”掌柜的本来想要拉住小学徒,但没想到小学徒跑的这么快,让他老胳膊老腿没能抓住,只好由着他去了。
小城本来就小,大大小小也就几个客栈,哪个客栈开的好,平日里人流多不多,菜名如何,师傅手艺怎样,每个人都一清二楚,倒不必强行揽客。
掌柜的叹口气,又蹲在了门槛外边,看外面的大树都觉得孤单寂寞。
他拎了根干枯的树枝,双目无神,两眼放空,树枝在他手底下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沙沙沙”树枝划过地面,发出沙砾的嘲笑。
等到他画到第十个圈的时候,小学徒终于吆喝到了一个人。
她穿着朴素的白衣,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落在耳畔的几缕碎发飘飘扬扬,抬起眸子看人的时候更加让人心中激荡。
行走之间,看似是在这个世界上,细看却恍惚觉得游离于世界之外,诡谲又美丽,像是莲花开放。
小学徒拦在这个人面前,看清人脸的时候心中一激,好险没发生什么笑话,好不容易定下了心,耳朵浮起纯情的红色,连着小片肌肤都是粉红的。
风吹过他的红耳朵,却吹不走他的燥热。一贯灵活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连吆喝的话都结结巴巴的,盯着眼前人的面容红了红脸:“这位姑娘,要不要上我们客来福吃饭?”
他揪着袖口,两只手绞紧,红着脸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一股脑地脱口而出:“我们店里有清炒萝卜,红烧豆腐,清水鱼,白莲蟹肉……”
小学徒一股脑报了很多菜名,声音激动又紧张,微微发紧,等回过神来,看清了对面姑娘眼底的迷惑和不解,顿时脸红脖子粗,刚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最后把自己给闹个脸红。
于桑之站在客来福和福来居的中间,左边是福来居,右边是客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