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号

玉挽 菀见 1960 字 2024-05-21

……

“上车。”

突兀沉声打断思绪,有人在外头轻敲了两下他的玻璃。

楚辙舟一手撑伞,一手抵住副驾驶车门,沉默,欲言又止。

感觉到上方长久注视的目光,迟玉挽抬眸,思潮从云霭般的杂念中抽离。

“上车吧。”楚辙舟重复一遍。

“好。”

俩人进了车,楚辙舟从扶手箱里找出盒装毛巾递过去。

迟玉挽道了谢,垂首擦拭被雨淋湿的头发。

楚辙舟视线挪至窗外,耐心等他差不多收拾好自己,才鸣笛挂档发动引擎。

后视镜里,迟玉挽微侧头,倚窗撑额。

淋了雨受了风,他轻咳几声,很快掩唇止住。

楚辙舟克制着收回目光。

原本担心见到一个魂不守舍的迟玉挽。

幸好他看上去状态良好,精神也不错,楚辙舟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汽车驶向丰海大学,停在教师公寓楼下。

迟玉挽解开安全带,将楚明泽生前居住的家门钥匙归还。

楚辙舟手掌搭在方向盘上,没接。

“……真想要,留着吧。”

恋人离世对谁都是一桩不小的打击,活人总要伤心一阵子,只要他不沉缅过去以至于伤心欲绝,不用太避讳。

厍珺曾提醒,拘束太过反而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慢慢让时间消解他的悲痛。

出乎他的意料,迟玉挽竟直言拒绝了。

“谢谢楚先生,但我以后不会再去明泽的家。”

很久之前,他询问过他明泽有没有要交给自己的遗物,楚辙舟那时说没有,应当是不知道明泽将东西放在了哪里。

这次他亲自去取了回来。

说着,迟玉挽拿出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一卷透明自封袋。

封条拆开,楚辙舟眼皮一跳。

里面装了一沓熟悉的加盖红章的文件。

见他面色沉凝,迟玉挽轻笑,难得开了一回玩笑。

“不是机密情报,楚先生看看便知道了。”

楚辙舟不疑有他,接过文件袋一张张翻阅起来。

申请协议,编辑部章程,原期刊出版许可证、复批……

“这是?”

迟玉挽喉咙干涩,不太舒服,简短回答:“刊号。”

刊号,出版杂志的刊号。

境内刊号难办,楚明泽不知疏通多少关系,办了近一年的手续,才将原先玉挽师傅手下那个半死不活的刊号变更买断了下来。

他资金比不过楚辙舟富足,一个不大不小上百万的刊号,几乎倾尽了所有的财产。

路灯莹莹光晕洒进车内,迟玉挽平素漆黑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亮,血色尽失的雪白腮颊总算显出点气色来。

“我有一个师父,这是他的遗愿。”

楚辙舟将那一叠文件收拢好,直言问:“需要帮忙吗?”

迟玉挽声音低了几分,徐徐往下谈,边说边咳,吐息温热。

“学院教研部、咳……有一个横向课题项目,我会尽力争取。”

如果顺利通过选拔审核,研究经费获批,后续杂志社的创办也会跟着一点一点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