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视线落在我脸上,眼神亮了一瞬,眸底好似有轻柔的水波在荡漾,“我们花火还是第一次把头发扎起来哎,真好看。”
心想着被美人夸了,我的心情跟着愉悦起来,轻快地咬了一口被烤得松软的面包片,含糊道:“毕竟是妈妈的女儿。”
学生吃完早饭就该去上学,这大概是全世界统一的通用流程。目的地虽然不是太远,但怎么说也还有一段路程。
我幽幽看了一眼窗外,暖黄的清晨阳光将门前小巷照耀得一片金灿灿,由于时间尚早,路上行人稀少,只偶有路过几位遛狗的大爷。
理应是一派宁静又祥和的景象。
我在心里叹了叹气,默默地在出门前穿上了一件外套。
临走前,妈妈给我递上书包,疑惑道:“咦,花火,你冷吗?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哦夏天是不用再穿外套的哟。”
我顺着她的动作背上书包,抚了抚有点皱巴的衣袖,学着平日里其他小孩子张大眼睛眨巴几下,唇角轻轻耸拉下来。
“嗯……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冷,妈妈。”
看着眼前女子几乎于一瞬间内被直击了红心的模样,我在一声声“啊我女儿怎么这么可爱”的陶醉低喃中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果然,卖萌可耻但有用。
……当然,如果能别因此特地在早夏还给我捎上一个热水袋就更好了。
此时在一旁被我们无视了将近一整章的爸爸终于按捺不住,站在玄关转角处,虽说是无语了一阵,但状似无意的目光落到我颈间的时候,却是神色冷冽了不少,嗓音低沉:
“你脖子上的锁呢?”
我闻言垂首,颈间果然空无一物,怪不得刚才下楼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被忘却的牵绊。
“好像……还在上面。”
语毕我拔腿就跑上楼,在与爸爸错身而过的时候,正巧能在余光里瞥见他的眸光随着我的话音落下,竟是比刚才松动了不少。
心下虽疑惑一瞬,但无从多想,我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很快便从洗漱台上发现了那枚银色的物什。它正安静地躺在瓷面上,被悄悄溜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伸手将其拿起,指尖随即传来微凉。
阳光被我的身形挡住,它便恢复了原本冷冽的模样,银色的瓷身光洁如玉,仿佛连流转中的色泽都透着一股清冷。
这是我上一世父母留下的遗物。
我从不离身地戴了它24年,终日挂在颈下不过是图个吉利和念想。本以为不过是一枚普通的饰品,又岂料在我身陷时空跳跃的上一瞬,却正是它发出了奇异的光。
不,与其说是光,倒不如说更像火焰,虽然未曾灼伤我,但炽热的温度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我吞没。
再醒来就是在异世的日本了。
万幸是我前世的父亲正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虽说入乡随俗,但那个男人却是怎么也学不会中文。以至于我自小除了被逼着学习国语外,对于日语的应用亦是频繁。
所以穿越至今半年之久,并未出现任何沟通上的问题。
之后,想着这次匪夷所思的时空穿梭大概与这件遗物脱不了干系,虽说百思不解此等诡谲之物为什么会辗转到我父母的手上,但种种细节又让我不由暗暗猜测,它的火焰是否可以开启时空通道。
可后来不论我再怎么研究,也始终没能发现其间奥秘,只得屡屡作罢。
唯一有可能成为线索的,大概是其背面镶刻着的三个我从未见过的图样。
我叹了口气,终还是认命似地将「万恶之源」环至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