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又如何?便是状元娘子,你也当得。”沈清淮牵着马,眸光有些深沉,“我家阿妧这般好,谁敢说你配不上?”
沈玉如觉得她爹对她实在是过于自信了,只好推说她现下要先读书,一切等她县学结业之后再说。
以沈清淮之见,越有状元之才,越要赶在他院试成绩出来前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拗不过女儿,到底同意了。
……
阿妧的腕石坚持戴了两天。
她现在比六七岁时长大许多,那时觉得绑一会儿就受不了的小石头,现在能戴着写上一天字。
歇下后手臂倒也有酸痛之感,她自己用热水敷了敷,便就忍了,只是她觉得这样的效果不是太好。
她想了想,还是得换个分量更重些的东西,专门在练书法时戴,或许效果更佳。
她爹现在不但要在学堂授课,回来还要教她,劳累得很,她不好意思跟爹说,让他给自己打磨一块大些的石头,就自己琢磨起来。
想到先前舅舅习武,在腿上绑大沙袋,以练腿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眼珠一转,决定给自己做一个沙袋。
回想了一遍那沙袋的形状,阿妧觉得不算难,她完全能做好,甚至还能给自己弄点好看的花样子。
她当下翻箱倒箧地找起布料来。
阿妧打小没有娘亲,家里的布料首饰等,全由她保管。
不过她平日很少翻房间里的箱笼,里面都是她儿时穿的旧衣,新布料在小仓库堆着,现在不方便过去,这才翻起了房里的。
翻着翻着,她就翻到了一件莲花童子的大红肚兜,针脚细密,布料柔软,是给婴孩穿的。
这件肚兜她印象深刻。
小时候她不知爱惜,许多不要的旧衣裳便胡乱扔在一处,她爹发现之后教训了她一顿,说这是她娘生前一针一针缝的,交给她自己保管,是因为相信她,而不是让她这样糟蹋。
那回被训得极为厉害,她往后就把旧衣裳都好好叠起来存放,也记得要把箱笼锁上,很少再打开了。
此时再看到这些衣物,她觉得爹爹训得极是,而且她以前还是不够放在心上。
直到她长到这个年纪,才意识到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多么少,多么宝贵,又专门寻了个小匣子,把娘亲当年做的几件肚兜和小衣服都仔细放进去,想了想,又把爹给她打磨的腕石也放了进去,盖上盒子,妥善放置在箱笼一角。
这几件衣服旁边,还有几件小衣服。
规规矩矩的,是外祖母请裁缝做了送来的,针脚杂乱图案却新奇的,是萧娘子给她做的。
阿妧一件一件看了看,又重新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