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很爱你——”她以为自己哭到声嘶力竭,实际只有垂死般的气若游丝。
慕强心理也好,初夜情结也罢,她是爱着这个人的,毋庸置疑。她有自尊,可是自尊也是虎哥给的,爱人的心也是虎哥给的,如果他想收回去,那就一并拿走吧。
她一开始什么也没有,如今也什么都不剩了。
唐小虎沉默着喘息,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只恨不得把骨血都勒进自己的身体,昏沉的泪意隐没在她肩胛处的汗珠里。
心中纵然有一万遍答复,也久久无回声。
……
车子最终停在她的楼下。
“想要什么就直说。这间公寓你要是住习惯了,买下来给你也行。”
唐小虎把自己备用的那份钥匙丢在她怀里,眼光没分来一点,默然地要与她银货两讫。
她脸色比平时更苍白,是半透明的一堆冰雪,月光一晒都会猝然瓦解。她看着自己裙面上的钥匙,缓缓说:“我只想要你。”
他立即笑了,声线又冷又硬,满是嘲讽。
“下车。”他命令道。
她的腿还发软,走路不是很稳当。唐小虎压抑自己反悔然后冲下去抱紧她的欲望,双眼死死盯住后视镜里,她踽踽独行的背影。
脚步忽然顿住了。她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
他缓缓痛楚地闭上了眼。
不要留恋。
求求你,不要留恋。
骂我吧。唐小虎在心中呐喊。说你不再爱我,说这些年来的不值得,说你看透了我到底是一个他妈的怎样的混蛋。
可她只是说:“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话,我会一直等你的。”然后固执地站在那里,等一个回答。
唐小虎没有说话,微踩了踩油门,车子把她的身影远远抛在身后。
他没有回家,因为已经没有家了。径直把车开到白金瀚,随便选了一个包房进去,只是要酒,白酒色酒乱七八糟地混着喝,一门心思打算灌醉自己。
但是人越在想要喝醉的时候就越难达成目的,唐小虎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一塌糊涂,失去理智,他的意识在清醒和浑浊的边缘,这界限就像音乐与噪音之间的界限一样模糊不清。
经理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更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这尊大佛才好。探头看看,那位嫂子不在这,虎哥看着心情也算不上好,于是战战兢兢地安排陪酒姑娘进去待命。
姑娘们也战战兢兢,怕会触到雷区。
唐小虎没生气,没阻拦。他头痛欲裂,睁着猩红的双眼逐个扫过去,又什么都没看见。
他一挥手,“唱首歌。”
被他手指末端点中的女孩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人,听到指令还是站出来,拿了话筒,陪着笑问:“虎哥,您想听什么?”
“随便。”他嘟囔。脑子里已经不清不楚的了,偏偏只差一线,无法彻底沉沦于黑暗。
低沉的前奏悄然铺陈,他年轻时流行过的歌,再熟悉不过了。女孩握着话筒,有些犹豫地望向他,被他发现了,他就向她勾出一个轻佻但毫无感情的微笑。
那女孩被他眸光里的暗色钉住,差点错过第一句:
“渴望一个笑容期待一阵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