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汉叹一口气:“如此,便交给小哥您处理吧。”
“不论如何,都是他应受的。”
钱多多看看老爹,看看师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在老爹转身有些蹒跚离开的时候,挥手叫刚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人,赶紧趁机离开。
他倒是留下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能做什么,但总归是不能将言夙和师爷两个人留在这里的,他想。
结果就听师爷咒骂开来。
因为被他们“放弃”,师爷开始咒骂他们狼心狗肺,他为了寨子“鞠躬尽瘁”才有此难,可寨子竟然放任他去死?
钱多多张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一如既往的被师爷抢白,根本无从说起。
言夙一抖刀,示意这家伙小点嗓门,一个男人的嗓门竟然能够尖锐成这样,简直让人头疼。
他也不知道钱老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总觉得他们走的怪怪的。
看着师爷那垂头丧气又忍不住愤恨的样子。
言夙有些不解的问:“你不是说你为寨子鞠躬尽瘁吗?那因为你的错误决定,造成的后果你一人承担,保住寨子里其他人的性命,你觉得不好吗?”
——这个问题不能讨论值不值得、对不对,但言夙确实是见过好多这么选择的人。
当然,有些人这么选了,他身后的人却不愿放弃他,有些人这么选了,身后人觉得理所应当。
但这就不是言夙能弄的明白了。
他只是对当前的情况,以及师爷的话,提出一个疑问。
师爷喉头一哽,觉得言夙简直有毒,他的鞠躬尽瘁是给寨子出了那么多的主意,以及“冒险”去山下给寨子采购回来物资。
可并不是要“死而后已”。
师爷心里愤恨,嘴上却不敢再说什么,就怕言夙问他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死。
言夙看着沉默下来的师爷,还颇有些懊恼的样子,他要是再跳下去,自己说不定就找到处理他的法子了。
——比如他闹的厉害,脖子撞在刀子上。
师爷要是知道了,都得冒着生命危险给言夙翻一个正宗白眼。
看他终于平静了下来,言夙也懒得再拿着刀,将大刀扔给了钱多多。
师爷肩头一轻,不免生出一丝希望,难道言夙决定不杀他了?
言夙暂时确实是不会杀他,但是又实在是看不得他的脸上爬上欣喜的神色。
不由踢了他一脚。
“我现在有事儿去办,等我办完了,我过来带你走。”
言夙忽然想到七个护卫——可能是他们听话太久了,甚至一心一意为言家谋发展了,言夙都有些忘了他们曾经也是想要害他的了。
所以他想,这个师爷或许可以交给护卫们□□。
虽然会多一个吃饭的,但是也多一个干活的。反正干多少活,给多少饭吃就是了。
师爷心头一跳,又是心头一喜,这是把他留在寨子里,等着他来?
言夙像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那般,拿起食盒就要进山。
钱多多有些踌躇的跟在言夙身边,很想问一句师爷到底怎么处理,难道就不怕他跑了吗?
还是言夙的意思就是要他们寨子给他看住师爷?
如果师爷跑了,就拿他们寨子撒气?
钱多多想要弄清楚,可又知道这个问题只要出口,就是得罪人。
师爷到底跟他们相处那么久,虽然平日里有些鼻孔看人,也并不工作,可他们也有些事情要仰仗师爷,自然也就只能忍下。
看着师爷跌在自家地上,似乎很乖的样子,钱多多站在门口,叫一直忍不住偷看这里的人,叫老汉们和几个青壮过来讨论。
问言夙显然是不能的了,具体怎么做,还是他们赶紧商量吧。
言夙上了山就是一顿席卷,之前打猎的时候,他就记住了一些药草的所在地。
时间还早,他就又往别的地方找了找。别说,确实是有不少在落花村那边的山上没有见到草药。
“离的也不算远,气候难道相差这么大吗?”言夙一边挖草药,一边忍不住念叨,但是想了想,也可能跟土质有关嘛。
不过在这个时代,也没法儿测定,他也只能根据自己粗浅判断,记下了回去要调配怎么样的种植土。
直到两个食盒里都装上了草药——一食盒的药苗,一食盒的成熟草药。
草药种植要发展,但遇上能即刻使用的草药也不能放过嘛。
草药不止能让他赚上吃饭的银钱,也能救下一些人的性命。
言夙盘算着能够刚回家吃饭的时间——碍于还要接人,就早了一点前往鹰风寨。
还没到,就察觉到鹰风寨的嘈杂,不论老小都闹闹哄哄的。
一看到言夙出现,钱多多的心都要停跳,却又不得不面对事实。
“我,我们,大侠,我们无能,让梁耀跑了。”
言夙这才知道师爷的名字叫梁耀。
“他说要出恭,我还守着恭房的,还听着声响的,可是他……”二十来岁的青年,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言夙却是不以为意,因为梁耀在哪里,他已经心里有数了。
——他难道就真觉得梁耀会乖乖听话?
所以他早就做了手脚,哪怕离开自己的探查范围,他也能隐约察觉到,而现在的感知却还很清晰。
言夙唇角缓缓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