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姑娘睡不着的话,我陪姑娘讲讲话吧!”紫鹃一面观察林黛玉的反应,一面说道。
林黛玉身子不动,主要是怕被紫鹃拆穿,到时候反而被后者笑话,可她微动的耳朵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确实在假寐,紫鹃也不拆穿她,自顾自的说道:“姑娘,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倘若一开始没有攸大爷的话,姑娘会如何?可经历了这么些事,我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攸大爷对姑娘的好我和雪雁,润竹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这些做丫鬟的,以前时常会将宝二爷和攸大爷做比较,宝二爷对待我们这些丫鬟是极好的,府里的丫鬟们也时常愿意去怡红院溜达,毕竟宝二爷才是荣国府的主子,而攸大爷却和宝二爷相反,虽然我不是他的丫鬟,但是我看的出他是个极有准则的君子,我们这些丫鬟虽说都从心里怕他,可他也从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常说他们表兄弟二人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无论从穿着,还是品性上,不外如是。二人虽说都对姑娘好,但是攸大爷几乎是付出了所有的心思在替姑娘着想!说句违礼的话,攸大爷才是姑娘的良配,我想林姑老爷临终前肯定也是做了这样安排的,只是那时候攸大爷还小,林姑老爷还得为姑娘考虑。可话又说回来,攸大爷太优秀了,而且现如今只有十三岁,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以姑娘这样的性子,我怕将来姑娘会受苦,若是攸大爷念及今日的情分,那还好说,倘若有一天,这情分消磨殆尽,到那时,姑娘又如何自处?并非是我猜测攸大爷的用心,只是我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林黛玉转过身,看向紫鹃,说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紫鹃正色道:“姑娘,你难道忘了前些日子我和你说的了,论心思敏捷,您和攸大爷一样,甚至不输于他,只是姑娘不显摆罢了,我让姑娘早做准备,也是包含了这个意思!就像今日,攸大爷进宫面圣,是公家之事,但还是让姑娘心生担忧,我知道姑娘相信攸大爷,可是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
“他不会变的!”林黛玉紧紧的握了握胸口的那块玉,直说道。
“姑娘,可能是奴婢不了解王家大爷,胡乱猜测!可公子王孙虽多,哪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就算是娶了一个天仙,也不过三夜五夕的,就丢在脖子后面不管了,甚至是为妾,为丫鬟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权有势还好说,可姑娘这样的人,老太太在一日还好,倘或哪一天老太太没了,也就只能任人欺负了。原本这些话我想着等姑娘大些再说的,只是十四日王家舅太太给的这份表礼足以看出一些东西来,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和姑娘说,攸大爷是林姑老爷临终所托,可万一遇上两难之事,王家舅太太毕竟是他的生母,难不成他会为了姑娘反抗其母不成?若真是这样,那攸大爷岂不是有失孝道,到时候反倒成了姑娘的不是了!姑娘是个明白人,想来不会不清楚个中的道理,我并不是说王家大爷不好,只是王家大爷给我的感觉是虚,这种虚在于他太过于优秀了!反而不如宝二爷实在,毕竟宝二爷和姑娘从小一块儿长大,脾气性情都是知根知底的。”
“这几日我看你是累了,比我还多想起来,真正是疯了!我明儿就去回老太太,将你退回去。反正我是不敢要你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是好话,不过是让姑娘仔细着些,又不是叫你去为非作歹,何苦因此事回禀老太太呢,若我吃了亏,姑娘又得了什么好处不成?”紫鹃笑道,说罢,便是打了个哈欠,就要睡去。
“你不明白他!甚至就连清影也不会明白!”
“是,姑娘您最明白,可最明白的您今日又何苦来这般呢?攸大爷明日必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