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震惊的于谦俯下身子对着杨四郎询问:“此事当真?”
杨四郎猛地点着头:“回恩公,小人亲眼所见。”
“皇上……”
朱祁镇挥手打断了欲说话的于谦,缓缓说道:“是本将授意哈铭的。”
此言一出,把在场几人惊得哑口无言。于谦屏退于璚英杨四郎二人,焦急而问:“皇上为何不选择汾河北上汇入桑干河,再顺风直下京师。”他十分想不通皇上会放弃这条捷径,而另辟蹊径绕向黄河。
朱祁镇从容说道:“于少保,哈铭南下黄河虽然绕了多半行程,但我断定他有可能会在我们之前抵达京师。”
于谦一脸质疑之色:“皇上为何认为哈铭绕行远道还能先我们一步?”
朱祁镇方才还笑着的脸庞,忽然骤冷了起来。“就凭北行这条道上布满着荆棘艰险重重!”
于谦听后更为不解:“即是危险,那皇上为何还要亲身试行此道?”
朱祁镇望向远方,冷冷道:“我若不亲身前往,安能骗得过此行贼人的双眼?”
“嘶...”于谦明白了,皇上这是要以身作则,以保南下的哈铭顺利抵挡京师。他撇过头去望向河面,心中暗叹:“皇上这份过人的胆量,即是无畏又是无惧,也不知是年少轻狂还是运筹帷幄。”
“皇上昨晚一夜未眠,不如回舱内歇息吧!”事到如今,于谦知道也只能在沿途见招拆招了。
朱祁镇对于谦的反应有些出乎意外,见于谦没有追问下去,他便轻轻点头留下一言:“于少保也去歇息吧。”说完径直进了舱中。
傍晚时分,船舱外忽然传来一两声夜莺鸣啭,紧接着余音袅袅的箫声伴随响起不绝如缕。睡得昏昏沉沉的朱祁镇一下惊醒了过来,忙翻身坐起凝神静听。虽对音律少有研究的他,在经过一番细品后,还是品出了箫声中的如怨如慕之情。他赶紧起身草草整理了下衣着,便踏出了船舱。
船舱上,无数士兵次课正驻足船廊倾听这如泣如诉的箫声。
“将军醒了?”
朱祁镇见于谦父女与杨四郎疾步走来,不答反问:“这箫声是从何处传来?”
于谦摇了摇头轻声道:“自从汇入桑干河后这段箫声就袅袅不绝,至于何处传来.....臣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