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就有些心疼,遂道:“你孩子熟悉,这几日就多跑几趟启祥宫。”
“太后放心,您不说,臣妾也会的。”淑慎开口,她没有忘记走之前两个人的约定。
傍晚时落了雨,如今外面小雨淅淅沥沥的,带来这夏日难得的一丝凉意。
入了夜,江弦歌见完了朝臣后,就听说魏听雪将小皇子接了回去的消息。
“听说启祥宫今日的哭声就没停下来。”
微顿,江弦歌撂笔而下:“怎么回事?”
御案上烛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李玉躬身,有些迟疑:“听说,是小皇子怕生,被伶妃主子抱起时哭了,惹得伶妃主子难受了一日。”
一句怕生,叫江弦歌紧拧起眉。
她心思敏感,孩子怕生,对她不亲近,此时心里不知能难受成什么样。
他轻斥了句:“怎么不早来报?”
李玉越发低下头,您之前和朝臣处理政务,他哪敢啊?
须臾,江弦歌站起身,袖子不慎沾了些砚台里的墨汁,不过他没在意,只瞥了眼,直接下了台阶:“去启祥宫。”
见状,李玉连忙追着出去,匆匆吩咐宫人:“快快快!备伞,备銮仗!”
与此同时的启祥宫宫,魏听雪正心疼地掉着眼泪,她捂着唇,眸子周围都哭得有些红肿,她伏在阿鱼怀里,不住地说:
“我就不该去的……”
小皇子刚刚哭得撕心裂肺,才被奶嬷嬷哄着睡下,就在她身旁的软榻上。
阿鱼心疼搂住她:“这是皇上的命令,哪能怪得了主子您?”
江弦歌进来时,就看见她哽咽着在擦拭眼泪,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魏听雪一看见他,就觉得心里难受,她扭过身子去,轻声抽泣着,无声擦着眼泪,不理会他。
江弦歌揉了揉眉心,挥退宫人后,走近她,低声道:
“孩子尚不知事,你与他计较什么?”
魏听雪扭过头,顿时泪珠子就掉下来,她哭着说:“谁与他置气!”
“我是气自己,他还那么小,就将他一人丢在宫里。”
江弦歌也看见了孩子脸上未干的泪痕,再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底也颇不是滋味。
她难受至极时,总是忘记自称,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听她自称这般混乱过了。
魏听雪摇着头,伏在他怀里哭:“皇上您没看见,他不认识我……我一碰他,他就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不认识我了!”
江弦歌伸手搂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喉咙间堵得慌,良久才低声说:“好了,不过三日,他就又亲近你了。”
魏听雪委屈劲上来,心底甚是难受,没忍住轻捶着他:
“都怪你!你作甚要将我带去!娴妃你不带你偏带我去。”
她似觉得不对,又重新说:“还为甚要去得那般远。”
江弦歌眸色渐渐暗沉,心里不舒服,却没与她争,也没斥她没规矩,任由她哭闹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才渐渐消停下来,抽噎着抹眼泪。
江弦歌咬着唇,忍下心底的那股难受劲。
她也知晓,这怪不得皇上,可她瞧着佑儿不认识她的模样,就觉得难受,还有些莫名的委屈,偏生又没有旁处可发泄。
魏听雪红着眸子,拉住江弦歌的衣袖,哽咽着说:
“您若抱他,他定哭得比今日还狠。”
江弦歌抿唇半晌,才出声道:“那朕就不抱,可行了?”
行?哪里行?魏听雪不知是气是恼,狠狠瞪了他一眼,要被气哭了:“就知您不心疼他!”
此话一出,江弦歌就头疼地捏住眉心。
说他抱,孩子会哭的是她,他不抱,又说他不心疼孩子。
胡搅蛮缠,又不讲道理,偏生此时巴掌大的小脸哭得甚是可怜,叫他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
魏听雪退出他的怀抱,扭着身子凑近了孩子一点,委屈地说:“您不心疼,我自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