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子有片刻错愕,他还真的很少见到有后妃主子这般直白。
想请皇上过去,竟都不寻个理由。
他记得,最初伶妃去御前时,都能假模假样地拎着个汤水过来。
小刘子没拒绝,转身推门进去。
江弦歌正批着奏折,瞥见他时,眉梢微动:“什么事?”
“皇上,董答应派人来说,想请您过去一趟。”
“可有说何事?”
小刘子低下头,说:“并没有。”
江弦歌朝外看了眼,忽地问:“什么时辰了?”
“已是午时了。”
江弦歌拧起眉,朝下面的小刘子说:“和董答应说,朕下次再去看她。”
小刘子忙退出去,将他的话说与宫人听宫人听完,微蹙眉:
“圣上在忙?”
忙于不忙,小刘子不知晓,他含糊道:“一堆奏折要批,恐是没时间。”
话已至此,宫人知道是请不到圣上了,只好退下。
而勤政殿内,小刘子刚退下不久,江弦歌忽然站了起来,下了台阶就朝外走,李玉立刻跟上去,不解地问:“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去绍州城看看。”
他撂下一句话,人已经踏出了勤政殿。
另一边的宫人尚未走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她看着皇上朝外走去,拧眉派人去打听发生了何事。
待人回来,宫人脸上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
去绍州城?
这便是一大堆奏折要批?忙得连见她们主子一面都没有?
宫人沉下脸回去,将这消息禀告给了董映雪。
她进来时,正巧有人端进一盅乌鸡汤,宫人看得难受,这是自家主子一大早醒来,特意吩咐给皇上备下的。
董映雪听了她的话,神色依旧清清冷冷的,淡声朝宫人吩咐:“盛汤。”
梨木桌上摆着两个玉碗,午膳摆得满目琳琅,可等的那人没来,她一人安静地用完膳,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宫人被这气氛感染,到最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久后,董映雪才放下木着,净手之后,才说:“皇上去绍州城了?”
宫人点头,犹豫了半晌,才迟疑地说:“奴婢听说,辰时伶妃就作便衣打扮进了城,至今未归。”
皇上去绍州城作何,一目了然。
“砰——”
杯盏不经意间落地,碎了一地,正好砸在宫人脚边。
宫人吓得呼吸都停了一瞬,待她找回呼吸时,就听她家主子冷淡的声音:“怎得这般不小心?”
立刻就有人跪地磕头:“都是奴婢不好,毁了主子最爱的茶具。”
半晌,宫人才堪堪抬首,那奴婢离案桌有两步之遥,如何也碰不到案桌,不过没人敢挑明,宫人小声地说:
“主子,她也是不小心,您不如饶了她这一次吧。”
董映雪神色清冷,施施抬手:“罢了,打扫干净。”
待房间里被打扫干净,宫人也没胆子说什么,董答应却是突然看向她,忽地问:
“你说王大人也跟着去了,三个人会不会遇上。”
宫人哑声,这明摆着的事实,哪里需要她来回答。
邵州城就那么大点地方,伶妃主子又是大张旗鼓去的,遇不到就出鬼了。
董映雪仿若也没想听她回答,她自顾自地说完后,就垂下眼睑,良久才又出声:
“给皇后传句话过去……”
宫人瞧着自家主子一派自若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忍不住问:“传什么话?”
这次江南之行皇后了并没有跟着来,传句话可是要好几天功夫。
“就说,鱼已经在锅里了,问问她是烧水还是加火!”
鱼在锅里?
宫人不明其意,主子这是想吃鱼了吗?
就算是想吃鱼也不应该给皇后传话啊,这不是要和厨子说吗?
“我说什么你就去做,不该问的不该想的别问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