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人却是不肯放弃上前一步,就要抱住她手臂,被阿鱼不动声色拦下,李贵人微顿,才若无其事地笑开:
“皇上也在?那臣妾和伶妃同去可好?”
她似乎是刚知晓皇上也在那艘彩舫上一般,脸上的讶然和惊喜恰到好处。
魏听雪看得直扬眉,她原以为在后宫,她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没说话,只是弯眸看着她笑,良久后,笑得李贵人浑身不自在,连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僵硬。
这般,魏听雪才收了笑,眉梢挂上了冷淡:“想去,那就自己同皇上说去。”
将李贵人挤兑个没脸。
魏听雪轻哼了声。
她又不是皇后,可没指望这些小恩小惠,就能让这些人心中对她感激。
便是她将恩宠让出去了,这些人心底还说不定在笑她傻呢。
魏听雪扫了眼众人,眯着眸子问:“还有谁,想和本宫同去的?”
几个妃嫔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魏听雪怀孕久了,她们险些要忘记,这位可从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性子。
魏听雪抚着发髻,斜了她们眼,才朝低头偷笑的阿鱼不紧不慢地吩咐:“走吧,莫要让皇上等急了。”
李玉一直没敢插话,直到她说能走了,才低头安静地领路。
她走后,在场的几位妃嫔顿时咬牙跺了跺脚,不满道:“瞧她那张狂劲!”
刚刚被挤兑的只有李贵人一人,她虽看不惯魏听雪,但也不见瞧得上这群怂货,当场就嗤了句:
“刚才人在时,怎么都不说话,现在走了,才敢埋怨?呵。”
她说完,懒得看再看皇上对魏听雪的恩宠,转身就离开这里。
不远处,遥遥望着这边的人收回视线,顿时轻啧了声。
有人叹道:“我还以为这伶妃会是软柿子,果然,能爬上高位的,没一个简单的。”
王九不想与旁人讨论那人,待看不见女子时,就轻敛眸,没有搭话。
彩舫停在湖边,宫人掀起帘纱,魏听雪被阿鱼扶着走进去。
彩舫里摆着一架筝,前面安静跪坐着一伶人,隔着珠帘轻纱,魏听雪瞧得不真切,只能隐隐绰绰看见那伶人低眉顺眼的。
除此之外,尚有几位伶人穿着舞衣,站在一旁。
而派人去邀她的男人靠在梨木椅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盏。
好不自在。
魏听雪松开阿鱼的手,自己拎着裙摆走近男人,行云流水地弯身,倚靠在那人膝上,似带着小性子般瞥了那群伶人,口中软糯若哀怨:
“皇上身边这么多美人陪伴,怎还叫臣妾来。”
那些伶人仿若有些不自在,不禁将头越发低了些。
江弦歌抬手抚在她青丝上,没理会她装模作样的话,敛眸问她:
“怎会这么慢?”
魏听雪轻哼了声:“可不就是您那些爱妃绊住了臣妾。”
微风拂进,彩舫里的熏香浅淡,封煜无奈摇头,点着她鼻尖,斥她:“小性子忒多。”
说话间,他朝李玉点头,李玉一个手势,那些伶人就开始跳起舞来。
江弦歌特意寻了舒适的姿势,漫不经心地说:“听闻是江南现下最流行的歌舞,你若喜欢,待回京后,便叫宫伶排。”
魏听雪笑得眸子灼亮:“原是皇上特意为臣妾安排的?”
不待江弦歌回答,她就矫揉造作地低头,似不好意思地说:“哪就需要这般劳心费力了。”
她软声细语地:“臣妾没甚要求的。”
伶人绕梁不绝的琴声还在继续,却没遮住江弦歌的那声嗤笑,平白叫魏听雪涨红了脸,她羞赧地仰起头:
“皇上笑甚?臣妾哪有说错?”
她何时有要求过什么?
想到这里,魏听雪有些闷闷不乐地瘪唇,扭过身子不愿搭理人,轻哼了声以示不满。
江弦歌眯着眸子,打量她半天,才敷衍地点了点头:“是,你没说错。”
刚成了妃位不久,就要了小厨房,还假借旁人的名义,后来的确是没再要求什么,但这后宫女子该有的,她哪些缺了?
江弦歌无奈摇头,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