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砖面墙，黑色的铁制家具，简单的白色吊灯，跟她装修办公室的风格不谋而合，甚至更胜一筹。用玻璃隔出来的浴室和厨房，简约却赏心悦目得让人沉醉。

即便是最落魄的时候，他也努力让自己活得有品味。

房间靠窗的地方还摆着大提琴。莫呦呦几乎可以想象他苦闷的时候，一个人在月光下拉大提琴的画面，不由自主发起呆来。

“最近太累，没什么心情。等闲了我拉给你听。”薛渊梃见莫呦呦盯着大提琴，以为她想听。

莫呦呦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睛：“哦。”她莫名湿了眼角，好像只要听到跟他有关的事情，她就有想哭的感觉。

薛渊梃走到用作厨房的那个小隔间里。晨光从窗口照进来，照在他身上，画面好温暖。让莫呦呦有一种错觉，他从来不是什么杀伐决断的总裁，只是邻家的大男孩。

薛渊梃动作很利落，不一会儿就煎了鸡蛋，泡了牛奶还烤了吐司过来。

莫呦呦嬉笑着：“哎呀，好饿。”

“将就吃一点，我就会做这些。”薛渊梃在莫呦呦对面坐下。

莫呦呦尝了一口鸡蛋，夸张地大声称赞：“味道真不错！”

薛渊梃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笑。

莫呦呦常暗自庆幸薛渊梃离开立德。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跟他这样相对坐着吃早饭。

“你还会害怕吗，昨晚上睡得好吗？”薛渊梃问。

莫呦呦眨了眨眼：“不怕了。我是谁啊，皮厚胆大的莫呦呦啊。这点事情根本吓不倒我。”

薛渊梃想起她昨天苍白得吓人的脸色和仓皇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又抽痛了一下。莫呦呦现在越是嘴硬，他就越是心里不舒服。

“以后别这么逞强了。”薛渊梃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莫呦呦不敢再多说，乖巧地回答。

“我今天要去见个朋友，你就留在办公室回回邮件什么的，不要出去了。”

“知道了。”

薛渊梃出去之后，莫呦呦就在办公室无所事事晃来晃去，调戏一下新来的文员兼前台。

几个人从门口进来。莫呦呦忙直转身迎了上去：“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来的人各各身形高大，面貌凶狠。

这不像是想要来照顾他们生意的。莫呦呦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把莫呦呦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们老板呢？”

莫呦呦暗暗退了一步：“老板出去了。”

“呵呵，被他躲了。”那人冷笑一声，朝身后一伸手，“给我砸，敢欠我的钱不还，就是这个下场。”

莫呦呦刚要问，那人身边的人拿起一张椅子就砸向桌子。

“咣当。”铁椅子砸在铁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莫呦呦吓得打了个哆嗦。

只是椅子和桌子都安然无恙，就是蹭掉了一点漆。

莫呦呦好想笑，却怕激怒了对方，只能憋着。

那人尴尬得涨红了脸：“蠢货，这么大的个子，连东西都砸不碎吗？”他拿起一张椅子朝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砸去，把显示器砸了个大洞。

这下莫呦呦笑不出来了。她气得直哆嗦，厉声质问：“你们问清楚这是谁的产业了吗？进来就乱砸。”

一直缩在墙角的文员忽然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

那人没理会莫呦呦，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一脸得意地对着他带来的人说：“要这样才有效果。”

那些人像是疯了一样，把隔断用的落地玻璃砸了个粉碎，还有砸坏了所有的窗子。

文员开始嚎啕大哭。

莫呦呦想跑去制止对方，却被文员死死抱着不能动弹。她只能掏出手机摄像，却被人劈手夺了过去，摔在地上。

那些人终于停下了手。

领头那人指着莫呦呦说：“你们老板回来，你告诉他，再不还钱，我天天来砸。”

他说完一挥手，那些人就都跟着他走了。莫呦呦追了出去，看着他们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她默默记下了车牌。

文员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