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破車紧蹙眉头，手里正翻阅傲霜交给武十铠带来的任务报告书，里面把傲霜这几日经历的任务经过详细记录下来，也包括他出手帮助张天道等人的事情。

武十铠坐在一旁正式属于他的办公区写着他的第一份任务报告，内容是他这几日所做所见所闻，一一详细写出来。不要求他辞藻华丽，只要他写下的报告是最真实的，最详尽的。

翻阅着文件的刘破車突然开口问道：“十铠，你觉着傲霜是一个怎样的人？”

武十铠听到问题，从写报告的思维中跳脱出来，沉吟道：“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肯定他是一个简单的人，重情义，有责任心。”

刘破車笑道：“你说得没错，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但是还有一点你没有看出来，因为你也是如此，当局者迷。”

武十铠挠挠头问“迷什么？”

“用人界的术语来说是叛逆。对你们人界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生阶段，叛逆期或长或短。但对于生长在门规森严的传统修行界里的年轻人，叛逆的后果很严重，或者不应该有叛逆。”

刘破車这一说勾起了武十铠的好奇心，这是他未能从书中了解到的，因为“辞藻”会美化丑陋的东西，屏蔽掉共同默认的禁区。他问道：“违反门规被师父打一顿就完了，最坏不过被开除，还能怎么样？”

刘破車摇摇头：“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说出来的话无法体会，以后你能亲眼见到，胜过我说的千言万语。”

武十铠心思敏捷似乎抓到刘破車话里的意思，说了句：“在我们世界也存在一个矛盾，传统还是传承？统则僵死，承则光大。但事实是我们的社会发展的或许迅猛，传承跟不上物质发展，搞社会上的分了好几个层次，各自发扬光大各自的时代传统。我看还是不变的好！”

刘破車苦笑道：“你小子的眼界和心智可比同年纪的人高出一座昆仑山的高度。变和不变不仅是主动原因造成的，更多的是被动原因。就拿十二都天来说，谁能想到人类一朝一夕之间获得长生的能力，用爪子和牙齿打开修行界封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门。就连冥府和天庭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对策，冥府把进入长生道的人类名籍迁到新建的狱法山，并设立判官所，天庭开辟出天界，供后来修炼飞升的人类长生者居住。你和赵夜来到这个世界，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会来到这里？”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有些方面还欠缺些火候，武十铠沉思不语。刘破車继续说道：“这就是你不及赵夜的地方，你什么都看得过于清楚，便失去了对未知的兴趣。但是你遇到未知的东西，你却感到恐惧，便产生敌意。所以你会和不熟悉的人保持距离，直到看清熟悉这个人，但是你没有想过别人也在看你，只有像赵夜这类不在意这种行为的人才不会介意。”

“没错！”武十铠明白刘破車话的意思，因为他过于冷静看什么都明白，自然而然有种拒人于身外一步之遥的距离感。

“总算搬回一程！和这胖子聊天容易自惭形秽，不打击他心里不平衡。奶奶的！这回舒服了！”刘破車心里自我安慰，听完武十铠的见解，此他还要深刻些，让他这做老师的有些无地自容，于是岔开话题找补回来。

刘破車又问：“你觉着傲霜做得是错还是对？”

“刘哥啊，对或错我能分辨，但是对和错的定义不在我这里，也不在你哪里，我们空说对错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