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谷真真怔怔地看着高洋背影。
薛万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世间大宗师哪一个不是矜傲自持,从不轻言许诺之辈。
偏偏这小子胆大妄为的欲要清查别人家大长老,而大宗师的薛万方竟一口应了。
眼前一幕,谷真真怀疑,高洋是不是薛万方流失在外的血脉。
可高洋资料严谨得很。
绝无半点虚假。
一时间,谷真真如坠梦境。
……
紫禾堂内。
此刻并非单只薛万方一人。
在其对面,四仰八叉,斜躺着一位宽衣阔袖,乌发苍颜男子。
这人很是奇怪。
发色看,至多中年。
身材匀称,四肢修长。
袖子撩起,露出的手臂肤色也是光滑细嫩,几和少年相同。
但那容貌,额头皱起,眼袋耷拉,两腮肉驰,偏生一副久经沧桑,饱受岁月折磨的样子。
能毫无拘束在一代丹王面前,放得如此之开,宛若老友见面般肆无忌惮。
显然这人也是一位名望奇高,武功绝深之辈。
却见他手执一个脑袋大酒葫芦,离口径寸。
“咕噜噜”地往嘴里倒酒。
嘴角酒溢,他也不管。
须臾,酒葫芦放下,以袖拭嘴。
怪叫一声。
“爽……好酒,真是好酒……”
薛万方看着他,淡淡地道:“陆游,老夫费尽心血,好不易炼制得十瓮药酒,被你偷了大半。
你怎么说吧?是不是该赔给我?”
如果高洋在这里,便可知道。
这位把丹王丹室当做酒肆之人,正是何溪的师傅。
正道八宗之一,真武会大长老壶中仙陆游。
薛万方说得淡然,但他面相方正,倘然不笑,当真严肃至极。
反观陆游,下巴尖尖,浓眉大眼。
若非皱纹爬满,面色沧桑,少年时必是一位俊朗男子。
可就是这么一副浓眉大眼样子,听到薛万方的挤兑,突然挤眉弄眼起来。
带着一丝滑稽表情,嘻嘻笑道:“虚伪方,老子喝点你的酒,怎么啦?
酿酒的没人喝,就等如青楼女子没人捧场一样,早晚打烊歇业……
说实话,你该感谢我才是……”
薛万方闻言胸口一闷,委实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