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太阳还挂在空中,应当是午时左右。
外头有人答:“巳时,快到午时了。”
林宣笑道:“我还以为已经到午时了呢,竟还没有。”
随行军队出发时是卯时,即日始之时,按林宣记忆里的现代算法来算,是五点到七点的时间,他差不多是从六点多睡到十一点左右。
白术忍着劝他“没有你就多睡会儿”的,掀开帘子送饭进去,送罢也不出去,就坐在马车里跟林宣说话。
林宣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信封在他身旁放着,规规整整,是看完又放回去了的状态。
白术问:“二殿下的信?”
按理说他应该称呼林玄阳为宁王了,但因为当初都是二殿下或者二皇子地喊,喊习惯了暂时没有改口。
林宣说:“是啊。”
“说了什么?”白术追问。
林宣答:“还是老一套,跟战报上讲的差不多,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我看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白术安慰他:“战报有自己人看着,上面不会写假的,您可以放心。”
“不会写假的,却可以不写。”林宣叹口气,“我特意问了,玄阳这小子上了战场,战报上没有写,他自己的信里也没有写。”
白术沉默了一会儿,劝道:“二殿下福气深重,一定没事,不写是怕您担心。”
他本是个跳脱的性子,在林宣成熟之后也飞快地沉稳了起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期,几乎没再开过什么玩笑。
听了他的劝说,林宣低声道:“我明白……”
他说:“我不是个好儿子。”
白术不明白对话是怎么从林玄阳跳脱到这句话上头去的,因而没有开腔接话。
林宣也不需要有人接话,他只是需要有人充当树洞,倾听他内心的烦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