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她不愿意当着大臣的面收林玄阳的礼物，特意塑造出自己不喜林玄阳的假象。

宽大衣袖遮掩住林宣握紧的拳头，林宣目光清明，哑声道：“我自遇刺之后就性情大变，母后有没有怀疑过我？”

沈皇后一愣，深吸一口气，手上力度几乎要把茶杯捏碎，她怒不可遏，“宣儿这是说的什么话？！”

“权势最易动人心，你可知皇储之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玄阳也是我的心头宝，可我不能宠他，不能给他夺皇位的资本！”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宣垂下头，颓然道：“抱歉。”

真的，很抱歉，可我不能告诉您我这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沈皇后无力地摆摆手，“罢了，你先下去吧。”

林宣什么都无法解释，只好安静地离开，走出一段路之后又忽然回头，直直奔向林玄阳的景阳宫。

“小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林玄阳已经躺到床上了，只是还没入睡，闻言脸色愤愤，不知想到了什么，板着脸说：“让他进来。”

林宣走进来，没像平时那样朝弟弟粘过去，而是迟疑地，很不自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惴惴不安地问：“玄阳，我今晚跟你睡可以吗？”

按林玄阳原本的想法，他应该跟这蠢兄长发发脾气，再顺势提出点要求，比如最近不许找林池浅玩也不许去见沈云清。

但他看着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蠢哥哥，莫名觉得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说重话，遂臭着脸掀开被子：“上来吧。”

林宣换上寝衣钻进被窝里，特意跟弟弟隔了段距离。

林玄阳看他这会儿不肯粘着自己，反而往他怀里蹭，咬耳朵问：“皇兄这是怎么了？”

不能说实话，林宣随便找了个话题：“嫁接的事我该怎么跟父皇说啊？”

“你那里不是还剩下几盆？”林玄阳搂着蠢兄长的腰，小声指导他：“毁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五色牡丹的制法。”

林宣纠结道：“若是父皇以后知道……”

林玄阳呵了一声：“哪里有什么‘以后知道’，父皇现在就已经知道了，你装不知他装不明，那株牡丹就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仙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