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悠哉悠哉的跟上他,阳光下笑得狡黠又可爱:“呐呐,苍介君,请问你现在有何感想?”
辽苍介在路边一家饰品店随手挑了个什么,闻言嘲讽轻笑:“不就是单身么,这感觉你还能不熟悉?”
被嘲讽单身狗的太宰治不在意的耸肩,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辽苍介斜眼看了过来:“再说了,你不就是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么?现在过来是想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太宰治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跟辽苍介对视着,冲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慢慢弯起眼睛,讨好似的凑到辽苍介跟前:“苍介君,你生气啦?”
他好像真的就此默认了自己是来看辽苍介的笑话一样,却绝口不提自己出现的时机之巧,以及当时说的话有什么用意。
辽苍介看不出情绪的看着他,半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你啊……”
他意味不明的低喃了一句,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递过去一杯饮料。
太宰治挑眉把那杯红茶接过来,调笑道:“怎么?你的前男友没喝,所以就留给了我?”
“爱喝不喝。”辽苍介语气毫无波澜的怼他。
太宰治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当下也不在意,兴趣满满的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唔,我还以为苍介君买的红茶会有多特别呢。”
“这种地方卖的茶能有什么特别?”辽苍介对他的控诉无动于衷。
太宰治轻哼一声,捧着热乎乎的纸杯,眉眼无声中舒缓了些。
虽然阳光很足,但他这个人向来不懂得照顾自己,衣服穿的很薄,在外面晃了这么久,手早就被冻得冰凉。
不过这红茶跟着摩天轮转了一圈,到现在居然还热得烫手……
太宰治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悄无声息的望向辽苍介,在他平静的侧脸上停顿了几秒,又无声无息的飘走了。
辽苍介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也不喝自己那杯凉了的饮料,只懒懒的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口发问:“你对羽张迅说了什么?”
太宰治毫不见外的坐在他旁边,闻言反问:“苍介君猜不出来吗?”
辽苍介扭头看向他,微微眯眼:“你知道什么?”
“我并不知道什么。”
太宰治淡定的跟他绕圈子,又不躲不避的对上他的视线,冲他神秘的勾唇,“最起码,苍介君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和乱步先生的父亲之间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辽苍介眼眸一动,默不作声的盯着他。
太宰治不在意的笑笑,继续道:“所以我不过是帮他分析了一下你以前的男朋友都具有的特点,然后告诉他费奥多尔的话而已。”
辽苍介轻呵一声:“你倒是好心。”
太宰治瞄了他一眼,出人意料的说:“其实就算没有我,苍介君也没打算跟他交往多久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纸杯,慢条斯理又一针见血的说: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苍介君你对羽张先生的态度很不一样。因为无色之王才跟他交往就罢了,事件结束之后还不抽身的话……就违背保护他的初衷了。”
他顿了顿,视线无声的飘向辽苍介,状似无意地说:“毕竟……已经出了草薙出云和黄金之王的事呢。不是吗?”
辽苍介没说话。
他无声的眯了眯眼,对太宰治的话不肯定也不否定,直接转移了话题:“这次又想让我帮你什么?”
眸底沉冷的太宰治一秒破功,探身笑嘻嘻的凑近他:“不愧是苍介君,我什么都不说你就都知道啦!”
辽苍介早已习惯他的嬉皮笑脸,当下木着脸吐槽:“你来找我还能有什么好事。”
“别这么说嘛苍介君在我心里可是无所不能的哦!”
太宰治直接把眼睛弯成月牙,得逞又撒娇似的晃了晃辽苍介的袖子。
他体贴的恪守着银发青年不愿意跟旁人肢体接触的习惯,但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看起来都与辽苍介十足熟悉甚至亲密,就连神色都不见了素日在同事们面前的暧昧不明,透出几分明朗的信赖和亲近来。
“……那个,真的是太宰先生?”
两个人身后不远处,中岛敦跟伙伴们一起蹲在墙角,目瞪口呆的望着像小孩一样缠着人撒娇的太宰治。
早上说今天有事要办,现在却神不知鬼不觉与伙伴们汇合的与谢野晶子单手叉腰,稍显不满的冷哼一声。
“谁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搅在一起的。”
她顿了顿,又眯着眼幽幽补充:“不过苍介对太宰那家伙倒是真的纵容……你们不是好奇过太宰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是从哪来的么?我估计有不少都是苍介给的。”
“这样啊……”中岛敦懵懂的点头,“那位帅气的先生这么厉害吗?”
与谢野晶子眉眼一松,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腰杆:“嘛,马马虎虎吧。”
泉镜花若有所思的盯着辽苍介,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在港口mafia耳濡目染知道的小道消息说出来。
比如说,托前方那位正在撒娇卖萌的前组织干部的福,就算是很晚加入港口的她,也对中原中也干部的梦中情郎有所耳闻。
那位梦中情郎,好像就是叫苍介。
据说那位重力使大人在太宰治没叛逃时,曾一连数年从不放弃的与太宰治打赌,赌注一直都是这位苍介先生的下落,弄得整个组织都知道中原干部有位痴情已久的意中人。
只可惜,梦中情郎的情报从没到手过不说,中原干部反过来还欠了太宰治不少人情……
靠谱的未成年少女沉静的盯着太宰治那副全身心信任依赖银发青年,丝毫不像往日那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怎么觉得,中原中也大人的梦中情郎,好像快要被他的前搭档撬墙角了?
说实在的,辽苍介对太宰治的态度,确实有种对旁人都没有的熟稔和纵容。
他跟黑发青年的孽缘起源于十五岁,当时不过是请对方帮自己一个忙,让中原中也能安全脱离「羊」。
只不过在那之后,太宰治不知怎么的就“赖上”他了。
一开始,他找辽苍介要自己弄不到的情报,向他打探自己不知道的人脉关系,辽苍介要是有,他就直接拿过来用一用。
后来,他遇上自己不清楚的异能力,也会给辽苍介打个电话,一番软磨硬泡下来,十有能得到正确答案。
再往后,对辽苍介越来越熟悉的他也愈发有恃无恐,想到一个新的自.杀方法要给辽苍介打电话,看见什么有趣的事要给辽苍介打电话,跟两个好友喝酒喝高兴了要给辽苍介打电话,无聊了也要跟辽苍介打电话……
到最后,阻止不了织田作之助去mimic送死时,还是给辽苍介打了电话。
辽苍介偶尔被这家伙缠得脑子疼时,难免会升起“当初就不该找这个黏人精帮忙”的无力感。
但同样是在这时,他耳边就总会回响起十八岁那年,这个黏人精在深夜打来的电话——
【“苍介君。”】
太宰治当时在电话那头低低的唤着他,声线仓惶发抖,带着竭力掩饰的脆弱和无助,像个独自站在角落里,孤身面对着整个世界恶意的孩童。
【“苍介君……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我该怎么办才好……苍介君,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