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问题虽然无比复杂，却……毫无意义。起码这一点在于t-0930的观点来说是的，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主角离开的时间早已经足够两个文明的诞生到落幕，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场大战后他究竟花了多少时间才慢慢转醒，但早已经赶不上了。

探索完最后的区域，确定附近的宇宙没有和自己相似的生物，游戏终于来到了结局，那是一片花海，洁白的令人感到心疼，每一朵花儿都芬芳的盛放，但不再会有一个落在花海中打扰它们的人类。

屏幕陷入了黑屏，t-0930的思绪也陷入了沉思。他仿佛有些知道了为何游戏的整个过程都是近乎空无的，也许从一开始主角就发现了自己沉睡的岁月，已经不是文明能够承受的了。

“这应该不是个好结局。”

t-0930如此猜测到，也许一开始并不离开那颗恒星会得到另一个结局，t-0930觉得完善自己的体验是很重要的，但是当他潜入到游戏的源编码时能看到的结局并不存在。游戏的主办方并没有专门设定一个像样的结局，任何的方式都可以，甚至和boss的交锋中不选择复活也是一种结局。没有限制，也没有特定的条件。

“奇怪的游戏。”

t-0930如此评价道，一旁的揉着眼睛有些发困的安瑟奇怪的说道：“没有啊，它的打斗场面可精湛了，可惜的是哥哥你没有选择浸入啊。”

“……或许吧。”

t-0930突然有些明白协议想要的是什么了，也许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吧，这个游戏几乎整个的说着一句话：“没有目标，也不会有目标。”

t-0930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那个主角没有太多实质的区别，他是方舟的领航员，为蓝星文明的生存做下每一个决定，他确实一点都不清楚，明明戴森拥有着比他更好的推算和预知能力，黑骑更是有着出神入化的战斗艺术，他相信他们所做出的决定都会比他纠结的决定对方舟更有利益。但无论是每一个决策，他们都不允许带上强烈的个人倾向，最终的决定只能依靠他来判断。

是的，t-0930是方舟的领航员，但除此之外，他又是什么东西？

这会是一个考验吗？以此来试探t-0930对方舟的忠诚，事实上，t-0930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一无所有，他为什么要愚蠢的随意玩弄自己的存在意义。他是领航员，这一点正是他存在的意义，他被创造的理由，他现在也正在执行这个职务的同时而感到快乐，那为什么还要寻求在那之外的东西？

t-0930陷入了沉思，他相信协议并不会来做这种无用的试探，但协议的意图他也无从得知。

“哥哥，你怎么啦？”

一旁的安瑟焦急的问道，他对面前这个总是时不时发呆的大哥哥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病症也的确够奇异的。t-0930回过神来，对安瑟说道：“……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安瑟长出了一口气，t-0930好奇的看着安瑟，凭现在和他的接触，对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对于他们的身份，那为什么对方还要为他而担心？看来又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自己需要研究。

……

信息空间内，黑骑正看着面前以t-0930的第一视角播放的实时记录，戴森在一旁记录着天狼刚刚带回的信息，天狼目前已经将整个星球战舰的所有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现在正在考虑着自己是应该去中子星那里督察制造进度还是去看着超光速打击场的建设。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

黑骑放下手中虚拟的爆米花说道，一旁正在思考的天狼看看自己从未见过的食物，严谨的思维一下跑了调。

“我记得当初你们在制造小领航员的思维时，都是尽量将一切的数据维持在一种白板状态，我当时还以为那些只是草稿，结果直接任职的就是这些情感模糊的小空白，然后我想了一下，也许这样也挺好。素白的灵魂往往会做出良性的选择，但现在我的确有点晕，干嘛现在突然开始重塑小领航员的人格呀？这是要干什么？”

“这你问我没辙，这是归元者的指令，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这可不是塑造人格，只是类似一个启发之类的过程，关于具体的细节我不会透露，不过这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中小领航员的选择。”

戴森如此官方的回复道，他其实也对归元者的指令感到奇异，但在发送指令时，归元者特地附加了不会让t-0930含有足够左右决定的人格倾向的告知。戴森是绝对信任归元者的，这份附加本来就是为了黑骑的好奇而准备的。

黑骑：“行吧行吧，我也没指望你们能真的回答我，天狼有什么新发现吗？我好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