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笑了,嘴角一抿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甜甜模样。
他若不笑,两道直插云鬓的眉毛,仿佛两道宽厚利剑,不怒而威。
好英俊呀。
随后,青年人径直往师父的书房走去了。走起路来,不说龙行虎步,至少也是稳稳当当,不偏不倚。这才是高门大派子弟,应该有的样子嘛。
然后这个青年,轻轻敲门。而后门开,迈步进屋了。
……
……
糟了糟了!
直到此时,司空玲才醒悟过来,人家规规矩矩向她见礼。她却只是盯着人家看,礼也未回,话也未说!不由得羞红了脸。
——这人就是大师兄君羽。他来天云宗了。可算来了!
推门进屋,还没等他说话,四湾一个箭步飞过来。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就喊:“师兄,你可来啦!我可想你啦!”
文晓从躺椅上,支起身子,也开心得笑了。等了六天,终于把师兄等来了。哈哈哈哈,那朵开着的兰花更好看了。
随后觉得不对,往门张望一眼,发现该来的人没来。又撂下脸来说道:“师父呢?你让他进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胡说什么,你坐好了。外人面前,总要有点体统。”
文晓只得乖乖坐直。
“师兄,你拿什么吃的了?这东西可难吃了!”四湾叫嚷着,也欢快起来。缠着师兄要吃的。
“呵呵,带了些。你去拿吧。”说着将随身包裹,摊开来,里面竟是些清华山上的水果。只不过路途遥远,到底算不上新鲜了。四湾啃着瓜果,斜眼看其他三人脸。
君羽终于算是倒出空闲来,将手举在胸前,对着望贤微微躬身,轻轻一拜。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望贤师叔罢。弟子君羽见礼了。”
望贤老怀安慰,心想师兄来信说,这大徒弟为人醇厚方正。果然如此。挥挥手“快坐快坐。”
大师兄坐定,身体笔直。端了杯茶,看看文晓,看看四湾,不发一言。场面瞬时开始冷清起来。
此一行,千山万水,此一时,又千头万绪。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开头了。
这场面,真的很像父母来学校看孩子,然后和班主任见面的场景。而恰好,刚入学的孩子就打了一场架。一时间,班主任望贤和孩子家长君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半晌,气氛更加尴尬。四湾到底还是小孩子,瓜果吃得兴奋,又有师兄撑腰。全然不顾大人们正陷入彼此较量城府的时候。开口问道:
“师兄、师兄。师父没来,他干嘛去了?三哥怎么也没来?”
“哦,春日到了,三哥心烦气躁,哀叫不断,师父带它去闲逛了。”大师兄一字一眼的回答道。
“啊?”老宗主望贤眉头一耸,“三哥?师兄还有一位弟子吗?”
“不是,三哥是狗。黑狗。我给起的名。”四湾抢着回答。
在山中许多年,四个男人实在无聊。就给周围的东西乱起名字。
那棵大树,师父起名叫“阳明圣树”。
那块大石,大师兄给起了名字叫“勘天石”。
文晓,给桌子起名叫“四方桌”。
轮到四湾了,院内几个有头有脸的物件,都有名字了。他只好把黑狗拉过来,起名叫“三哥”。这“三”不知从何说起,这“哥”就更莫名其妙了。反正是瞎胡闹而已。
四湾今天提起这一茬,文晓忽然想到,也许也许,那棵参天大树,那块无名巨石的名字,很有可能不是他们胡乱起的。
“哦。狗哇?”望贤被呛得满脸红,心说,你们师徒这“过家家”玩得倒是高兴,可怜我还问得那么认真。
但终归是有了一个短暂的话题,宗主已经打定心思套近乎,于是又问“为什么春日哀叫不断?生病了吗?”打听一只狗,这老头姿态放得够低的了。
“什么哀叫,师兄说得文雅,就是发情了。师父带它配种了去了估计。”文晓实在看不过去,直接说了出来。
随后又说“这老头,带狗出去,也不敢来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