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之所以不愿意来顺天府升堂审案,就是因为这个,这些犯了事儿的人总觉得自己死不承认就能逃过一劫。
颠三倒四找一大堆借口给自己叫屈,结果最后还得签字画押,什么也没改变,只会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傅平野把卷宗给了身边的治中,下颚朝谢老太太那儿点了点,道:“去给她看看。”
边上谢泊明尴尬的站了出来,“殿下……家母不识字……”
“那就你看。”傅平野示意治中转手交给谢泊明,对谢老太太道:“你儿子总不会冤你了吧。”
谢泊明根本就不想看那卷宗,谢老太太一个乡野村妇,人家顾府丞还能栽赃陷害她?
谢泊明手指僵硬的翻着卷宗,上头写着谢老太太干的那些事,像几个巴掌在谢泊明脸上轮番抽一样。
谢泊明脸色都绿了,谢老太太看了几眼就别过了头,不敢和儿子对视,低低的抽泣声在堂中响起。
谢泊明交还卷宗,道:“殿下和府丞必不会冤枉我母亲。此乃母亲自己糊涂,犯下的过错,请殿下依法处置。”
“明儿!”谢老太太想要让谢泊明救她,可刚喊了他一句,就看谢泊明望过来的眼神,刀子似的恨不得捅进她的心窝。
谢老太太彻底泄气。
这时,衙役也把钟灵和李嬷嬷带了上来。
两个人早已经被折磨的没了性子,跪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谢老太太干的那些烂污事全部坦白了。
谢老太太在乡下的时候就好赌,当初还把从娘家带来的嫁妆给输光了,因此暴露挨了谢老太爷的毒打,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那个时候他们家把钱都放在给谢泊明考科举上,谢老太太是没钱赌,但心里还是想,就偷偷去看看人家打马吊望梅止渴。
倒是因此安分了好一阵子,可跟着儿子搬到了京师,她瞧那些大户人家的老夫人,也会搁一块儿打叶子牌、打马吊玩钱。
谢老太太寻思,她们都能自己凭什么不行,因此这心就又起来了。
可人家瞧不上她,不带她玩,谢老太太就在伺候她的嬷嬷的挑唆下,去了赌坊。
据李嬷嬷说,谢老太太偷偷玩赌十几年了,盗谢听澜的东西赔赌债更不是这几年的事,而是在她小时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