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贰】

长者说:你失去的儿子,我现在给你找回来了。

郑小茶一下子就瓷了。儿子,我的儿子。白夜?……

郑小茶语无伦次了。

长者说:你先别激动。不是白夜,也是白夜。我是说,长者喝一口茶,将一根茶叶在嘴里反复地嚼着。

怎么是白夜又不是白夜,他在哪里?

郑小茶急不可待了,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她有些受不了。

长者说:不是白夜,是花子,这孩子找到了我,让我来说合,说想认你做干娘。

郑小茶将双手捂在了胸口。郑小茶在这一瞬间感动得想大哭一场:天呐。这是真的吗?他找到了您,说想认我做干娘吗?

郑小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和花子,怎么同时想到了要认亲呢?

长者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说他是白夜,就看你用怎样的心来对他,如果你把他当成了你的儿子白夜,他不就是白夜了吗?

郑小茶说:天呐,这是真的。

郑小茶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直往外淌。

郑小茶说:那您这就去把他叫过来,不,还是我去。

郑小茶说着就起了身。长者说:你先别慌,你听我说完,要想认亲也不是你和花子说了算的。

郑小茶一愣,说:那还要谁说了算。

长者说:白大迷糊。

郑小茶说:我认我的亲,与他白大迷糊有什么关系。

长者说:郑小茶呀,你这样一说就是你的不对了,白大迷糊是你的男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再说了,你认了花子做干儿,那花子也就成了迷糊的干儿了,这事怎么能说与他无关呢。不过认个干儿是一件好事,何况他还是上级派来的人,说起来还是你们一家人高攀了呢,白大迷糊不会不同意的。你还是事先同他说一声为好。

长者走后,郑小茶就精心地炒了几个菜,还将埋了多年的一坛酒挖了出来。白大迷糊回到家里,老远就闻到了酒香,这让白大迷糊感到了一些不妙,和一些反常。接着白大迷糊发现了更加反常的事情,郑小茶居然笑盈盈地坐在桌子边,看见白大迷糊回来了,主动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说迷糊回来了,我炒好了菜,挖出了一坛老酒,快点来吃饭吧。

白大迷糊就愣怔在那里,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郑小茶说:来呀,你发什么愣呢?

白大迷糊就坐了下来。看郑小茶像看皮影里的图画。郑小茶已为他倒好了酒。郑小茶说:来,喝一杯。

白大迷糊接过酒,手直发抖,这一杯酒仿佛有一千斤重,他怎么也无法把这酒杯送到嘴边。白大迷糊想起了那一年,也是这样的情景,他从村部回到家,郑小茶也是这样的摆好了酒菜,也是这样的给他倒了酒。他喝了三杯酒之后,郑小茶就给他跪下了,郑小茶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然后说,迷糊,感谢你救了我,也感谢你收留了我,可是我要离开你了……

怎么,你要离开我了,你又要离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