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如他当初得知了她与谢子筝往来,他就气得直接甩掉了她的手——由此小小的动作,就看出此人的偏执,她也早就知道这种男人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像他那样的人,洁癖之至,又有很强的占有欲,性情清冷又孤傲,内心还荒芜得可怜——她也早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以之事去染指的,而自己怎么就一个没忍住,便被那猪油蒙了心呢?
而事到如今,一纸檄文,全境抓她,大老远的要把她押运回明觉山审问——你今日果然如此的赶尽杀绝,怀容仙君,你好狠的心啊。
你兴许又要问她,你如今后不后悔了?
她笑了,如今后悔还有什么用?成也我,败也我,当这宿命的天幕降下,后人如何评说也不再由我。
笼中之鸟,临死前的奏歌,那是唱给自己听的。生也好,死也罢,再去纠结就真的只剩下怨恨了,但如果不去剖析,尚还留着几分活着的尊严,由着自己慢慢体会。
马车的颠簸,对于残如枯草一般的她来说,成了一种酷刑。她胸口痛到发烫,双手被捆住不能捂住痛处,只好叫一阵恶寒蔓延全身——她知道自己离七窍流血也已经不远了。
一个小兵探过头来看她一眼。
“大人,你看这女魔头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不动了?”
一个官兵钻进马车摸了摸她的脉:“这样不成,仙君说了,务必要活的。你赶紧去找一点可以醒神的药来,如今都到了可不能在这里掉链子。”
而又过了很久,她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笼子里。
黑暗笼罩这四周。玄铁笼,森冷而又肃杀,浑身冷得发抖,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粗布麻衣。
门口铁链重重一声,有小兵从外面进来,递给她一碗药,没好气地叫她喝掉。
她问:“这是哪里?”
小兵嘲笑一声:“还能是哪里?仙界地牢。”
苏湮颜看着那碗药,不知是什么东西,只就碗一摔,将那些汤汁尽数撒了去。
小兵见她蛮横得厉害,往铁笼上踹了一脚:“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马上该上路了,知道的事情,劝你老实交代,也好给你留个全尸,就算给后世积德了!”
苏湮颜看着那小兵,却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