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工资不高,一个月就二十几块钱,但是好歹是技术工作,干两年转正了一个月能有五十多,再往上升职称还能涨。”刘二胖自个儿也想得很清楚,“小时候我就喜欢偷偷拆家里的收音机电视机,这工作我挺喜欢!”
刘二胖是真的高兴,那天他当款爷请唐棠兄妹几个出去打了一顿牙祭。唐棠仔细回想,吃饭的时候都好好的,路上和刘二胖分开之后唐武的情绪就有点低落了。
唐棠心里有点眉目了,试探着道:“二哥,你是不是——”
“嘿,小伙子!”
唐棠的话说到一半,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这种说话的嗓门和大彪爷爷有点像,一听就像部队里吼出来的。
兄妹俩停住自行车,抬头一瞧,迎面街口走来的正是上午在火车站的老范同志和小范姑娘。
老范手里拎着一网兜苹果一盒铁皮包装的桃酥,看样子是要去哪里做客,小范姑娘看到唐武脸蛋微微地红了一下,朝他抿唇一笑。
唐武完全没留意,下车立在车旁边,跟老范问好,“范叔叔好。”
“小唐同志,咱们挺有缘啊。”老范看起来挺高兴,将唐武上下一打量,眼里是浓厚的兴趣,“上午在火车站瞧你身手挺不错的,咱俩比划两招怎么样?”
“这……”唐武倒不是怵,老范一看就是军人,自己就是输了也并不丢脸,只是对方按年纪是长辈,他怕动手不太礼貌。
哪知道老范是个说啥就是啥的,话音一落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小范姑娘,麻利地将袖子卷到手肘处,比个起手式,“来吧,小伙子!”
好吧,唐武把车停好,也卷起袖子,和老范比划起来。
老范显然是个练家子,稳健有力出手老辣,唐武是年轻的大小伙子,胜在灵敏度高反应快,而且老范有意放水,俩人你来我往走了好几招。
这时候,又有个人从街口拐弯进了这条巷子。
这人带着草帽,一手提着旅行袋,一手摇着大蒲扇,嘴里还哼着《红灯记》的唱词,“狼心狗肺贼鸩山,密码电你交出来……”
——唐大彪老爷子从安平回来了。
老头儿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神还好着呢,一拐进来就看到前面一个中年男子正和一小年轻在打斗。
青天白日当街打架,真是浪费军人们战场上拼下来的好日子,老头儿哼一声,这个事他得管。
再一看,嘿,那小年轻不是自个儿的二孙子唐武吗?这臭小子皮归皮,可从来没有作奸犯科过。
老头儿二话不说,当即扔了手里的蒲扇和行李袋,飞跑几步,助跑起跳,一脚揣在那欺负孙子的中年人的腚上。
唐大彪老爷子可是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枪炮地.雷白刃,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没比输过,这些年虽然年纪上来了,但是一直都有锻炼身体的习惯。
于是,这一脚下去,老范被踹了个大马趴。
唐棠都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老范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裤子上一个大大的四十几码的脚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