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诗集话题已经告一段落,宴席已经接近尾声,花船已经由护城河驶入了嘉陵江,即将返航。
安如云已飘然入座,视其他视线为无物,托着腮,单指敲打着矮几,计算着时辰。手腕上的暖玉镯子让那小片裸露的肌肤看起来分外白皙,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温润细腻,不知吸引了多少公子哥的视线,安如云却浑然不觉,只眼神朦胧的望着酒杯,不知在想何事。
不出百息,从船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让巨大的花船左右摇晃了起来。
正在走动的人群遭了秧,没有丝毫准备,身体便随着船体一晃,随后狠狠跌落在了船板之上,尚未来得及站起,又在左右摇晃之中顺着花船的方向,在地上划出了曲折的轨迹。
这还不是最狼狈的!
酒水淋了一身不说,好几个男子都撞到了一起,在地上滚成一团,随着花船的摇晃,交缠成了个难解的结,躺在船板上哎哟直叫却无法动弹,让不少女子们都不敢抬眼看。
安如云早有准备,在花船摇晃之时已经找好了着力点,因此在娇弱的小姐们紧挨着自家的丫鬟尖叫不已时,她还有心情端了杯酒,欣赏着众生百态。
待晃荡平息,舱内已是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也就懂点武艺的皇子们还安然的坐在原地,其余人皆是东倒西歪,包括一直站着的上官婉儿,更是在船板上与自家丫鬟摔作一团。
安如云好整以暇的在后方坐着,这时已没人再关注她。
白昀轩率先发了火,吩咐花船的负责人上前,哪知前去传声的侍卫一去不返,船舱外更是诡异的寂静,浓眉一皱,暗中警戒了起来。
皇子们都是便从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历练成长起来的,瞧着眼前的场景透露着诡异,皆察觉出了异样,一两个都暗自戒备起来。就是深闺女子们为这冷凝的气氛所迫,亦不敢再发出丝毫声响。
这是着了道了,就是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白昀轩面色如常,指尖轻晃,身后的侍卫得了指令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阴影之处,似是从没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