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波本眨了眨眼,按捺住自己简直要飞起来的心跳,手脚麻利地收起对面喝空了的杯子,放进待清洗的架子上。

但是,他不敢贸然开口。

能够混进这样的据点,已经是一大进步了。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新人,能得到的信任有限,必须冷静。

就算,组织的boss站在他面前,他也必须镇定下来,当做什么都

不知道!

倒是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怎么,好奇?”

“哎,我可不敢!”

英俊的混血调酒师晃了晃手里的摇酒器,动作里带着少见的独属于青年人的率真,“前辈唠叨过我好几次啦!只许安分调酒,不许胡乱八卦。”

他叹了口气,一幅忧愁的模样,“可是,做调酒师的,不就是爱听别人讲故事么?”

贝尔摩德伸手推杯子,示意他再来一杯,之后才回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色,似笑非笑:“听你前辈的。”

灿金色小奶狗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哎怎么这样!”

贝尔摩德得意地哼了一声,笑容依旧的表皮之下,心就像在冰水里翻滚,又冷又忐忑。

“嗨,贝尔摩德。”一错眼,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子在吧台边,挨着女星坐下,“好久不见。”

“有一年多了吧,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扭过头,对着波本,“给他来一杯可瑞西。”

可瑞西?和卡尔瓦多斯一样,都是白兰地中的一种。

自有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扮演自己调酒师角色的波本眉梢微动,下一秒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倒了一杯,放在杯垫上推过去。

“你也来笑我吗?”拥有着和代号相符的、来自法国浪漫的男子无奈地看了眼美丽的女子,脸上却没有什么愠怒的迹象。

贝尔摩德伸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侧了侧头,很亲昵的样子:“笑你干什么,我听说,上面要把你调去做琴酒的手下。”

虽然,没能成为下一任的白兰地的确很可惜。但是,能够被分去琴酒的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凡组织里的活物都知道,boss对琴酒是不一样的。

成了琴酒的手下,差不多也算是boss的嫡系了。

在他们开始聊天的时候,就已经乖觉走开的波本竖着耳朵悄悄偷听。不过,谈话的两人似乎也不觉得自己说得是多么隐秘的事情,并没有放低音量的打算。

也让他听到了一个关键的代号,琴酒。

世界六大基酒:琴酒、伏特加、威士忌、朗姆、白兰地、龙舌兰。

他的波本属于威士忌的手下,但作为新人的他虽然被看好,却从来没见过直属上司,更

别说上司的上司,整个组织的boss了。

似乎,神秘就是这个组织高层的一贯风格。

就像是组织内部的权力分属一样,除了自己负责的部分,没人能对别人的工作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中高层能拥有代号,但是也不完全按照代号来看所属部门——波本,也就是安室透甚至怀疑组织里有没有部门这东西。

比如说,吧台前的那个男人卡尔瓦多斯,又名法国苹果白兰地,属于白兰地的一种,却也会被分在琴酒的手下。里面似乎另有隐情,但是具体情况因为情报不足,他无法分析。

再比如说,他代号波本,属于威士忌的一种,也的确在威士忌的手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威士忌就负责整个组织的情报工作,事实上,他的前辈,也就是另一个卧底诸伏景光,组织代号苏格兰威士忌。他们有着同样的上司,前辈他却是狙击手。

要说部门之间完全独立,那也没有。卡尔瓦多斯不就正好被调离了原本的位置,去了琴酒的手下。

小心翼翼在组织潜伏到了今天,费尽手脚混上了代号,但波本依旧看不穿这迷雾后的重重真相。

而传说中的琴酒……

波本心不在焉地擦已经被洗碗机清洗干净的玻璃杯,留了一丝心神关注在吧台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说到琴酒,他怎么没来?”

贝尔摩德环视一圈,却没有在人群中看见熟悉的身影,她对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不过,卡尔瓦多斯明白她的意思,面对喜欢的女子,他不介意透漏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琴酒有重要的任务,短时间内回不来。”

停顿了一下,男子看向楼梯的方向,带着些不自觉的忌惮,犹豫着压低了声音,“也没人从上面下来过。”

更没人上去。

琴酒不再?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是说她对这个深受boss器重的后起之秀有什么想法,而是他不在的话,就会有人来骚扰她了。

看着穿着一身名牌高定、勾勒出身段美好线条的奢侈礼服,优雅走来的女子,这个好莱坞知名明星脸上不自觉挂上一抹讽刺的笑。

看,挑衅的来了

“贝尔摩德,你倒是坐得安稳,怎么,先生没有把你叫上去吗?”

女子一开口,就是找事的语气,明里暗里吸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先生?波本的目光闪了闪。

据说,贝尔摩德和boss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因此在组织中很受尊敬。

看来,传闻是真的?

“先生……是让你这么挂在嘴边的吗?”美艳的女星神色淡淡,“你应该庆幸,琴酒不在这里。”

女子的脸色骤然泛白。

卡尔瓦多斯眉毛抬了抬,回想了一下琴酒那张生人勿进、六亲不认日常凶残的脸,失笑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等那女人离开之后,他才扭过头:“琴酒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贝尔摩德不那么优雅地耸了耸肩,一摊手:“反正大家都怕他。”

他们避开了所有和先生有关的话题,快速得让波本几乎要以为刚才从他们口中听到的单词纯粹错觉。

这给了安室透一种,比起凶名昭著的琴酒来,他们其实更加畏惧那个毫无传言的先生。

以至于,连想都下意识的不愿去想起。